不能握的手(TD)
相遇那年,也是下著雪,和現在一樣。
崔勝賢站在路邊,不停搓著雙手取暖,看來自己是早到了…
「呼、呼、呼…哥、哥對不起,我剛剛有點事…」從遠方跑來的姜大聲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順了順呼吸後又再次開口:「這麼晚了怎麼還找我出來?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事,只是突然想跟你喝一杯,是不是打擾到你了?」轉過頭,一臉抱歉的說著。
「沒有啦~只是我還以為哥怎麼了…害我嚇了好大一跳。」姜大聲爽朗的笑了笑,驅散了崔勝賢的歉意。
「喝酒吧~」搭上姜大聲的肩,崔勝賢那看起來沒有溫度的臉龐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
兩人肩並著肩一起坐在攤位上,桌上擺了好幾盤下酒菜,和幾瓶見面的唯一理由,酒。
「喝吧,今天哥請客!」崔勝賢伸手將對方的杯子斟滿,寵溺的笑著。
「哥你怪怪的欸…真的沒事?」姜大聲邊拿起杯子邊懷疑的看著反常的崔勝賢。
真沒事的話,為什麼會突然說要請他喝酒?而且還是只有他,也沒約平時都混在一起的那幾個朋友,真的很不對勁啊!
「喝啦喝啦~沒什麼事!」崔勝賢一直不斷的催促著姜大聲,自己也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想藉著酒精逃避一下現實。
就這樣兩人不斷的喝酒、吃東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姜大聲確實感覺的到崔勝賢心裡真的有些事,只是不論怎麼開口問他,他就只是說著沒事,然後一口乾了杯子裡的酒。
後來沉默了一陣子,只剩下筷子聲以及酒瓶和杯子的碰撞聲,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大聲,你看,雪越積越高了!」崔勝賢突然開口,指了指路上的積雪,「還記得我們剛相遇的那天嗎?你一個糊裡糊塗的傢伙,在雪中撿著散落一地的書…」
「對啊,不小心被雪給絆倒了。當時哥是學長呢~啊…真懷念。」想起過去的那段時光,姜大聲笑了。
「你還知道我是學長啊!那居然還敢沒大沒小!」崔勝賢搖搖頭,玩笑的嘆了一口氣。
「當時我還不知道好不好~誰叫哥你邊走路邊聽音樂還不注意環境…」姜大聲回以一個玩笑的斜眼,想到那天總是不自覺得開心起來。
〝啊、我的書!〞姜大聲懊惱的看著灑落一地的課本,拍了拍身上的雪,一本一本小心翼翼的收起,〝不快點撿好會濕掉的…〞
〝……〞崔勝賢戴著耳機走過,步伐還很有節奏性的跟著音樂落下,完全沒看見蹲下身撿課本的姜大聲,一不小心就撞了上去,〝哇啊!?什麼啊?〞
〝唉唷!好痛…〞一個仆倒,剛才撿好的書又散落一地,不滿的回頭惡瞪著同樣也跌在雪地上的崔勝賢,〝不好意思!你都沒在看路的嗎?〞
〝嘖!搞什麼!衣服都沾到雪了…〞因為帶著耳機,所以並沒有聽見姜大聲的指責,自顧自著拍了拍身上的雪,而後站了起來,〝真是…〞
〝吼、這人…!〞姜大聲翻了一個白眼,隨即也跟著站了起來,雙手拉開對方的耳機,〝我說先生!你走路是有沒有在看路?〞
〝什、什麼?是你自己擋在路中間的欸!〞抽回自己的耳機,視線落在姜大聲制服上的學號,是新生?居然還這麼囂張?正打算要好好的教訓他一番時,抬起頭對上他那雙堅定的眼睛,頓時間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是,抱歉是我不對,不應該擋在路中間,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在撿東西,你應該要注意啊…你看!被你撞得又掉了一地!要是濕掉就糟糕了!〞邊說邊繼續撿著自己的課本,雖然指責崔勝賢,但他知道自己也有錯,所以仍乖乖的道歉。
看著這樣的他,崔勝賢不禁覺得有趣,他在學校待了三年,無論畢業了的學長姐還是二年級的學弟妹,一看到他都怕得要死,說他不笑很可怕,他笑了又說裡頭藏刀藏劍藏槍的…這個新生不但不怕還敢這樣跟他說話,這真是太新鮮了!
〝抱歉,都怪我太沉浸於音樂當中了…〞禮貌的鞠了個躬,彎下身去幫姜大聲撿起課本。
〝沒關係,謝謝。〞伸手想拿回自己的課本,崔勝賢卻轉了個身,〝幹嘛?還我啊…〞
〝我們是同校的,為了賠罪,我幫你拿到你教室吧。〞伸手在姜大聲懷裡又多拿了幾本過來。
「呵呵呵!然後哥還真的幫我拿到教室…」姜大聲手托著下巴,好像有點醉了,「後來,才知道你是學長…就算了,居然還是學生會長欸…嚇死人!呵呵呵…」
「傻瓜,你醉囉?」崔勝賢伸出手,摸了摸對方微紅的臉頰。
「沒~有~我才沒醉勒!」姜大聲傻笑著撥開崔勝賢的手,否認,而後趴倒在桌上。
「每個喝醉的人都這樣說。」崔勝賢寵溺的呿了一聲,喝掉最後一杯酒後向老闆娘招手買單,「欸要回去了,清醒點喔!」
「嗚嗯嗯、哥…會冷…」仍舊維持著趴在桌上的姿勢,待崔勝賢結完帳後,才聽見他那細微的聲音。
「睡在這裡當然會冷,快起來,我帶你回家。」崔勝賢攙扶起醉倒的姜大聲,索性將一半的外套借給他用,而姜大聲則是本能的往溫暖的地方靠過去,一路上兩人走得歪歪斜斜,也很曖昧。
除了承受姜大聲的重量外,還得接受他的胡言亂語,一下說要摘蘋果一下說要去游泳…瘋了,這種天氣連魚都要凍僵了還游什麼泳。
「你好好走!我不想明天報紙社會版的頭條是我跟你凍死在路邊…一定會被權志龍那傢伙笑死!」死命的牢牢抓緊這個全身上下像果凍的醉漢,就怕一不小心把他給摔倒了。
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總算把姜大聲扛到他父母親住的地方,伸手按了按門鈴。
「來了~」姜大聲的媽媽打開門走了出來,「咦?是勝賢啊…好久不見了呢~唉唷,我們家兒子怎麼醉成這樣…來來來,快點進來。」
「嗯,伯母您好,不好意思這麼晚來打擾了~本來是想帶他回他家,可是問他密碼他都一直說醉話…」崔勝賢有禮的點了點頭打招呼,要不是扛了一個龐然大物,他定會鞠躬的,「我先把他帶上樓。」
「嗯,不好意思給你麻煩了~」
「不會,」崔勝賢笑了笑,轉頭看著懷裡那個不省人事的小子,在他媽媽面前給他公主抱…不知道妥不妥當,「大聲,醒醒啊!要爬樓梯了…」叫了好幾聲,也搖了好幾下,沒反應就是沒反應,不管了!就公主抱吧!
俐落的抱起姜大聲,果然引起他媽媽一陣驚呼:「噢、我的天啊!…好浪漫~」呃…果然是一家人,都單純的好可愛。
好不容易把他抱上那間特別為他保留的房間,崔勝賢小心翼翼把他放下,「真是、想醉的人可是我啊!怎麼變成你了…」坐在姜大聲旁邊,好笑的搖了搖頭。
「嗯嗯…學長好…」翻了一個身,右手不小心落在崔勝賢的腿上,睡夢中發現自己碰到了什麼,可能以為是抱枕,就這樣邊說著夢話邊貼上去。
「噗、夢到以前了嗎?」崔勝賢失笑,無盡的寵溺在沉默中蔓延,伸手撥了撥他的瀏海,「唉,應該帶你回我家的…這樣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雙手緊抱著崔抱枕,睡得很安穩。
「大聲啊,哥跟你說喔…」輕輕的開口,雖然笑著,但卻帶著無奈和些許的痛苦,緩緩的湊近姜大聲的耳朵,悄聲的說了幾句話。
「嗯呵呵呵…好癢…」伸手撥開崔勝賢的臉,繼續熟睡。
「…」無奈的笑了笑,撫摸著他柔順的頭髮,一遍又一遍,「今晚就陪陪我吧…」
隔天早上,姜大聲被陽光亮醒,「唔、頭好痛…」揉了仍發疼的太陽穴,宿醉真的很痛苦啊,「這裡是哪……嗯?這不是爸媽家嗎?我怎麼來的…」
揉了揉眼睛,拍拍臉頰想讓自己清醒一點,而後起身往樓下走,「媽~我昨天怎麼回來的……志龍哥?勝利?你們怎麼來了?」
「唉呀~你醒啦!」姜媽媽把最後一盤菜擺到餐桌上,「快去刷牙洗臉準備吃早餐了~你真會挑時間啊!」
「我、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權志龍激動的說著,而一旁的李勝賢則是直盯著桌上的佳餚流口水。
「我先去洗臉…頭好痛。」懶懶的說著,接著走進廁所裡去梳洗。
「啊對了~昨天是勝賢帶你回來的,還抱你去房間,你要好好謝謝人家啊~」門外傳來媽媽的叫聲,原來是崔勝賢啊…也對,是他找他一起喝酒的,不是崔勝賢送他回來的難不成還是路邊攤的老闆娘嗎…
從浴室走出來後,發現李勝賢他們已經開始用餐了。
「阿姨,這真的好好吃喔~」權志龍笑咪咪的說著。
「姊~姊~你的手藝好棒喔~」李勝賢也太誇張。
「呵呵呵~哪有啦~唉唷我沒那麼年輕啦~你們嘴巴一個比一個還甜欸…」姜媽媽害羞回應,滿面春風。
「媽…你們…唉!」搖了搖頭坐到位置上,「我要開動了~……爸出門了?」看著那個空蕩蕩的位置,姜大聲轉過頭去問。
「對阿~很早就跟勝賢一起出門了,說什麼要去散步談心…應該是去永裴的店了。」
「所以勝賢哥昨晚也在這裡睡?」姜大聲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媽媽。
「對啊~跟你一起睡的,其實是你把人家當抱枕了…他不忍心吵到你所以一直讓你抱著。」說的一派輕鬆。
「……天啊!」姜大聲真是後悔極了,自己喝醉應該沒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吧?不…一直抱著他就夠慘的了……該不會被發現了吧?
「你們慢慢吃啊,吃飽一點,我要出門去買個東西~」姜媽媽站起身,微笑的向他們說著。
「好~謝謝阿姨~」
「姊姊出門要小心一點喔~」
「媽,我們等一下可能會去永裴哥店裡喔。」
「好~你們吃完就擺著,我回來再收,我先出門囉!再見。」
「掰~掰~」異口同聲的道別。
「啊啊!都顧著吃所以忘了正事,」權志龍匆忙的放下碗筷,快速的將嘴裡的食物解決掉,再用力的打了李勝賢的手臂,要他別再吃了,「你知道嗎?你知道吧!」
「什麼…?」疑惑的盯著權志龍,沒頭沒尾的在說什麼啊?
「勝賢哥要結婚了欸!」李勝賢吞下嘴裡的肉,幫權志龍補充。
「你…你說什麼?」莫大的震驚讓手中的筷子不小心從手上滑落,「是真的嗎?什麼時候決定的?」
「好像…好像是前幾個禮拜,勝賢哥的媽媽幫他安排的相親,聽說他們約出去了幾次然後就決定要結婚了。」權志龍戰戰兢兢的說著,仔細的觀察著姜大聲的反應。
「為、為什麼沒說……」這一句,是想問問崔勝賢。
「聽說下個月就要舉辦婚禮了~到時候我們都去當伴郎吧!」李勝賢傻呼呼的說著。
「嘖!」權志龍瞪了李勝賢一眼,還偷偷的踢了他一腳。
「噢、怎麼了?」無辜。
「還問我?你…你當伴娘啦你!」真是會被這隻遲鈍的小熊貓氣死。
權志龍和東永裴都看得出來,姜大聲跟崔勝賢其實一直以來都對彼此很有感覺,只是遲遲都沒有人要開口,姜大聲就算了,為什麼崔勝賢不說?最後居然還要去結婚是怎樣…
「等等、他好像有跟我說…」皺著眉頭,想起昨晚的片段,迷迷糊糊中,似乎有個人在他的耳邊說話…實在癢得受不了便把他推開。
好像就是崔勝賢的聲音,很低沉、很壓抑的說著:〝哥跟你說…哥…要結婚了…聽到了嗎?哥要結婚了。大聲,哥要跟一個女人結婚了…〞
「他昨晚就跟我說了,在、在我睡著的時候…」很痛,姜大聲的心真的好痛,原以為單戀已經很痛苦了,沒想到這種痛比單戀還要痛上千萬倍。
「真的非常對不起。」坐在崔勝賢對面,看起來有些疲累的男子,正是姜大聲的爸爸。
「伯父,別這樣!是我比較抱歉才是。」崔勝賢慌張的晃了晃手,「還有,我要結婚了…」
「真的?怎麼那麼突然?」姜爸爸雖然一臉驚訝,但心裡其實鬆了一口氣,畢竟沒有人會願意一個男人喜歡上自己的兒子,前提是他還無意間發現自己的兒子也對對方動心。
「嗯…因為我母親非常擔心我,所以安排了相親,和那女生約了幾次會,頗聊得來,所以就決定一個月後舉行婚禮…」崔勝賢笑著,但卻好苦,他並不想讓事情變這樣的,原本只想安安靜靜的守著姜大聲,沒想到居然被他爸爸發現了…崔勝賢能怎麼辦?他並不想讓自己心愛的人受傷,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守護他。
自從一年前被姜爸爸發現他偷偷吻了熟睡中的姜大聲時,就再也沒去過他家,昨晚自己情不自禁的留了下來,也不意外姜爸爸會一大早邀他去散步…姜爸爸沒對他惡言惡語他已經很感激了。
這樣也罷,在還沒造成更大的錯誤時踩了煞車,他不想要自己的愛變成對方的負擔。
「這樣啊…真是恭喜你了,到時候我一定會親自去參加的。」姜爸爸微微的點了點頭,而後嘆了一口氣,「唉。真的、真的很對不起…」
「伯父,你不要這樣…」皺眉,該怎麼辦?
只要一想到要是自己沒能把持住,姜大聲說不定就會變成現在的他,得面對這樣的爸爸,崔勝賢就會矛盾的感到慶幸,卻也同時感到心痛。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不說了,真的很感謝你。」姜爸爸握住崔勝賢的手,由衷的感謝他,也是發自內心的感到抱歉。抱歉隱瞞著姜大聲的心動沒對崔勝賢說,也抱歉掩蓋了崔勝賢的情感沒告訴姜大聲,但他必須這麼做,不能讓這一切有開始的可能性。
〝叮——〞門被推開。
「歡迎……你們都來啦!」東永裴抬起頭,正準備打招呼時,卻看見了自己那群朋友。
姜大聲臉色難看的走在最前面,後面跟著朝他擠眉弄眼的權志龍和滿臉焦慮的李勝賢,他猜想可能發生什麼事了…
「永裴哥,我想喝酒!」姜大聲站在櫃台前大喊。
「一大早喝什麼酒…還有我這裡可不是什麼酒店!」雖然對著姜大聲碎念,但還是把櫃子上的酒拿下來開瓶,「怎麼了?剛剛勝賢哥才跟你爸爸從這裡離開而已…」
「………哈!」一口灌掉東永裴幫他倒的酒,「我不是來見他們的…我是來喝酒的…」慢著,怎麼好像才喝了一杯就醉了!
「喂!這酒不能喝那麼猛啦!你是想醉死噢!」東永裴搶過姜大聲的杯子,只見他嚷嚷了幾句後,就趴倒在桌上。
「他怎麼啦?」收起剩下的酒,東永裴望向權志龍。
「就…勝賢哥說要結婚的事啊…」
「唉、是怎樣…剛剛勝賢哥跟姜爸爸臉色也都很凝重,不知道在談些什麼…」洗了洗杯子,將它收好,「你們先把他扛到樓上休息,我看我今天先打烊好了。」
「嗯。」
姜大聲就這樣在東永裴家醉到了晚上,莫名其妙又浪費了一天。
「唔…痛、好痛…」張開眼睛,無法適應燈光的翻過身又閉了起來,「這裡是哪裡?」
「起來啦?這是我家。」東永裴將注意力從電視上轉移到姜大聲身上。
「哥?我又醉了是嗎…頭好痛…」有氣無力的說著。
「對啊,誰叫你要喝那麼猛!」東永裴伸手倒了一杯水,遞給姜大聲,「先起來喝水吧!志龍和勝利去買晚餐應該快回來了!」
「嗯……」起身接過杯子。
「我們回來了!」人還沒到聲音就先到,怕東永裴他們沒聽到似的,李勝賢邊爬樓梯邊大喊著。
「說人人到。」東永裴起身走到樓梯口去迎接兩位晚餐特派員,「剛好,他剛醒呢!」
四個人找好自己的位置,捧著自己的晚餐開始食用。
「要不要找勝賢哥……啊、對不起…」李勝賢才一開口就發現自己犯了錯,連忙道歉。
「……」一聽到崔勝賢的名字,姜大聲停下手邊的動作,平靜的開口:「我現在不知道怎麼面對他。除非哥主動連絡我,不然我應該暫時不會跟他見面…」
「嗯…」其它三人點了點頭,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無論是要平復,還是要療傷,都需要時間吧!
那天之後過了整整一個月,姜大聲和崔勝賢都沒連絡彼此,到底是太有默契還是太害怕…
直到某一天晚上,姜大聲收到一封短訊,是崔勝賢傳的,只有短短幾個字,『見個面吧。』
沒有地點沒有時間,但彼此的默契告訴姜大聲,就是現在,在那一個地方。
「哥,抱歉我遲到了。」吸了吸鼻子,姜大聲靠近那個人。
「不,我也才剛到…」崔勝賢笑了笑,接著解下脖子上的圍巾,「傻瓜,天還很冷呢!圍上。」緩緩的遞給姜大聲,手不斷顫抖著,分不清是因為天冷還是害怕被拒絕。
「嗯,謝謝。」伸手接過那條充滿崔勝賢味道的圍巾,聽話的圍上,「哥才傻瓜,這給你。」從口袋摸出一雙手套,微笑著遞給崔勝賢。
「呵呵呵、謝謝。」帶起手套,感覺非常的溫暖,從心底竄上的一股暖意,暖得他好想哭。
「還要喝酒嗎?」姜大聲依然笑著,臉頰因天冷而微微的泛紅,看在崔勝賢眼裡更加的迷人。
「不了…明天是我的婚禮。」崔勝賢開口,一字一句都像刀一樣劃在自己心上,他並不是不曉得,那也劃在姜大聲的心上。
在被姜爸爸發現後沒多久,他就發現姜大聲的感情,不是沒想過要擁有他,但只要一想到姜大聲的爸爸,他的心就好痛,所以寧可還沒開始就做個徹底的結束。
「喔…噢、對齁,我不小心都忘了…」又笑著。
「嗯,要記得來…大聲?」抬起頭,卻發現姜大聲的眼淚靜靜的留下來,「為什麼哭?為什麼…」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為什麼留眼淚了?姜大聲苦笑,「抱歉,我也不知道!可能…太開心了吧,明天就、就是哥的婚禮了…」
看著這樣的他,崔勝賢再也忍不住了,他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好愛好愛他,伸出手抹掉姜大聲的眼淚,「大聲,只要你開口跟我說,不想要我結婚,那我就不結了…我會一輩子只當你的勝賢哥。」
睜著眼睛,眼淚越掉越猛烈,咬著唇拼命的搖頭,「不可以,我不可以說。」
「……」崔勝賢無奈的笑了笑,自己到底在幹嘛?想要毀掉自己也毀了他嗎?「啊、呵呵呵…抱歉,哥開玩笑的!」拉起外套的帽子別過頭,不讓姜大聲看見自己快哭了的表情,伸出手像是在哄小孩子般的了摸了摸他的頭。
最終,沒有人說出喜歡兩個字,沒有開始,也就沒有結束。
他們努力的守護著彼此的世界,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對方。
而那唯一的承諾,宣誓著他們的永遠,
『我…會一輩子當你的勝賢哥,勝賢學長,學生會長。』
小番外
婚禮上,新娘很美,新郎很好看,這是姜大聲的感想。
因為是VIP貴客,所以權志龍、東永裴、姜大聲和李勝賢得到了第一排的坐位,沒有人當伴郎。
當崔勝賢站在最前方等待新娘進場的那刻,滿腦子想著和姜大聲一起經歷的一切。
當姜大聲看著新娘的手被崔勝賢握住的那刻,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句話,『哥,不要結婚。』
他們倆同時閉上了眼睛,壓抑住想哭的衝動。
後來牧師開始念誓詞,新郎根本不曉得他念了什麼,只管說願意就好了吧!
「我願意。」崔勝賢開口,心裡卻滿滿的都是姜大聲,『大聲,我願意。』
等牧師把誓詞裡的名字前後更改又重複了一遍,姜大聲一字一句仔細的聽著,只忽略了新娘的名字跟〝妻子〞兩個字。
〝…你願意成為崔勝賢的伴侶,從今天開始互相擁有、互相扶持,無論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珍惜,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為止嗎?〞
深吸了一口氣,姜大聲差一點就忍不住眼眶裡的淚,很小聲、很小聲的說:「我願意。」
雖然僅僅是細微的呢喃,但是身邊的朋友,都聽見了。
時間彷彿凝結在這一點,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崔勝賢和姜大聲的那一句,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