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 01
阿斯嘉德的地牢裡,有間牢房特別的不一樣。
有別於其他空無一物、關著三四個囚犯的牢籠,這裡只鎖著一個人,和幾件看起來就與牢房不搭的高級家具。
而住在裡面的〝房客〞便是洛基,那個襁褓時期被奧丁帶回來、索爾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弟。
回到阿斯嘉德、被關進牢裡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這期間,只有弗蕾嘉還會託人送東西來給他,或是託人帶口信過來關心洛基、詢問他是否還需要任何東西。
洛基明白,是因為奧丁的禁止,弗蕾嘉才沒能來牢裡見他。
儘管總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實際上心裡還是很渴望能和弗蕾嘉見見面、說說話。
洛基重新整理思緒,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書本上,那些也全是弗蕾嘉替他選的書。
書頁往下一面邁進的同時,牢房外出現了一個人。
洛基微微偏過頭,看見那人的腳,有些疑惑的蹙起眉。
『他來這裡幹嘛?』
「弟弟,你為何會在牢裡?」那道低沉有力的聲音在洛基抬頭確認前搶先鑽入他的耳中,證實了對方的身分。
「老哥,這才是我要問你的。」洛基闔上書本,淺淺的笑著。
「你又在耍什麼把戲?」牢房外的索爾皺著眉,瞪向洛基。
此刻洛基才發現,眼前的這個索爾,和自己最後記得的索爾長得不太一樣。
「你頭髮怎麼突然變這麼長?」索爾瞬間收起方才的火氣,以和緩的態度和洛基話家常,彷彿洛基還沒做過那些摧毀索爾信任的事、也彷彿索爾對洛基真實的身世還一無所知。
洛基把頭轉了回來,翻開書本接下去閱讀,「我沒心情和你玩。」
「你說什麼?」索爾提高音量,似乎又動怒了。
洛基不再搭話,只是繼續看書。
「不准忽視我。」索爾舉起手中的妙爾尼爾,用力的敲擊牢房的防護網。
那層電網兩三下就被擊破,洛基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看著索爾走進牢房、拉起自己的手臂。
「你瘋了!」洛基對著身旁的索爾低吼了聲,而後者只是自顧自的把洛基拖出牢房,在侍衛們衝進來之前,從一旁的走道離開。
索爾一手抓緊洛基的手臂,另一手舉起妙爾尼爾,朝向宮殿的方向飛。
「去你的索爾,去你的!我他媽的絕對會脫臼!」洛基張開嘴大吼著,但傳進索爾的耳裡全變成嗡嗡嗡的噪音。
他們降落在洛基寢室的露臺上,索爾拋下洛基,逕自走入洛基的寢室裡。
洛基一邊按摩著右邊的肩膀,一邊站起身來跟著走進寢室。
「這很奇怪。」索爾放下妙爾尼爾,「你的書櫃還要再少一些。」
「我也覺得很奇怪。」洛基斜眼看著索爾,「你很奇怪。」
索爾帶著點不悅的轉過身,似乎對於洛基不認同他的話感到惱怒,張嘴準備以兄長的姿態訓斥洛基的同時,身後的衣櫃傳來一陣聲響,接著有道聲音喊了洛基。
那聲音十分的耳熟,確切來說,索爾感覺好像是另一個自己站在背後說話。
此刻眼前的洛基露出少見的困惑表情,開口叫出那個名字:「索爾?」
沒錯,就是索爾。
對方看起來、聽起來就是索爾.奧丁森,但洛基喊出口時,仍帶著萬分的不確定。
剛才那個把他拖出牢房的索爾,還好端端的在眼前站著,現在卻又從自己寢室裡那個沒什麼人知道的密室走出來另一個索爾。
洛基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思緒打結,完全不知道腦中冒出的若干問題該從哪一個開始解答。
撇開第一個索爾掄起他的妙爾尼爾跟第二個索爾正面對峙的狀況,洛基仔細的觀察著第二個索爾,意外的發現這個索爾比較符合自己記憶中最後一次看見的索爾。
頭髮比第一個稍長了點,髮尾剛好落在肩頭上。
兩個索爾還在用眼神掃描彼此的同時,寢室門外傳來騷動,洛基二話不說打開密室的門,把他們倆推進去。
突然被推進黑暗中的索爾們都嚇了一跳,但第一個還很明顯的上了火。
洛基拖著他們直到走道的盡頭,拉開暗門,房間裡的光線讓他們得以看清眼前的環境。
「洛基,你居然偷偷弄個密室?」其中一個索爾驚訝的開口,但洛基對他的反應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他現在在想另一個索爾的事,那個從密室走出來的索爾。
關於對方的出現,以及他如何知道密室,洛基需要解答。
「你是誰?為什麼會從我的密室出來?」洛基直接的切入重點。
「我是索爾啊!」索爾激動的說著,向前跨步走到洛基面前,伸手貼上洛基的臉頰及脖子,「我以為你死了。」
洛基抬眼盯著索爾,看見他眼神裡混合著悲傷、安心和慶幸,「很可惜我還活著。」
「洛基…!」
「我才是索爾。」另一個索爾用力的拉過洛基,「你到底又做了什麼?這一點都不好玩。」
「閉嘴,奧丁森。」洛基閉上眼睛,一個就夠了,還一次兩個。
他洛基.勞菲森可不是什麼保姆。
「你、你剛叫我什麼?」
「奧丁森,我叫你奧丁森。」洛基甩開這個暴躁索爾的手,「不然我是要怎樣區分你們。」
「洛基,這真的是你的惡作劇嗎?」索爾也加入質問的行列。
洛基不耐的嘆了一口氣,「夠了你們。」
「你們才在惡作劇吧?」走到一旁的沙發床邊,洛基緩緩的坐下,「還有,先問問題的是我,給完答案再提問不是常識嗎?」
「在你掉進宇宙之後,我時常到你房間來,無意間發現的。」索爾走到洛基面前,伸手抬起洛基的臉,「還好你沒死。」
洛基瞇起雙眼,望著這個溫柔又有些成熟的索爾,知道他一定去過地球、也遇見過珍.佛斯特那女人了。
「不。」洛基拍開索爾的手,「我的確是死了。」
「現在的我,不再是你的弟弟,洛基.奧丁森了。」洛基淡淡的笑著,「何況,現在的你對我來說,也不是索爾.奧丁森。」
「你也不是。」洛基側過身,對著索爾身後那個〝奧丁森〞說,「你們跟我之間,各自都有一段未來還沒經歷。」
「你最好停止這無聊的把戲,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奧丁森也走到洛基面前,暴躁的威嚇他。
「你何不和你自己證實看看?」洛基微微勾起嘴角,「我是指,你未來的自己。」
洛基已經漸漸的摸清楚這兩個索爾的狀態。
「假如這個索爾是我變出來的,那一定會有些破綻吧?」洛基往後靠在椅背上,「比如一些只有你自己知道、經歷過的事。」
奧丁森轉頭和索爾對望,陷入沉默。
不久後,奧丁森放下手中的妙爾尼爾,不再把這一切怪罪於洛基,「算了,我相信你。」
對這個階段的索爾來說,洛基只是特別喜歡惡作劇,而且通常被發現之後也樂於承認。
「很好,非常感謝你的信任。」洛基努努嘴,一臉〝怎樣都無所謂啦〞的說出這麼一句和表情不搭的話。
洛基把腳抬上沙發床,十指交錯放在後腦杓上,舒適的躺下。
索爾則坐在椅子上,傾著身體、雙手自然的停留在腿上,似乎正在想什麼事情。
奧丁森則一刻也不得閒,在房間四周繞來繞去,想摸清楚這間直至今天為止他都不曾發現的密室。
「對了,依照這個情形看來,應該還有一個索爾。」洛基突然想起第二個索爾的狀態,似乎是在紐約之前,「或許他會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奧丁森轉身立刻抄起他的錘子,「那我們現在去找他。」
「你就是沒辦法冷靜點對嗎?」洛基露出嫌棄的表情搖搖頭,「他目前不在阿斯嘉德。」
「再說,我還不確定讓你們見面是正確的選擇。」話是這麼說,但洛基的語氣和表情一點都不像他真的擔心這種事,「現在,我們在他回來前,只能暫時先躲在這裡。」
「為什麼?」奧丁森不解的問,對他來說,躲躲藏藏什麼的是懦夫的行為。
「都得多虧某人破壞牢房把我帶出來。」洛基翻了個白眼,不知道已經多久沒看見這麼愚蠢的索爾了。
奧丁森自知理虧,不甘心的放下手中的妙爾尼爾,喪氣的坐了下來。
洛基調整了下自己的姿勢,閉上眼睛,打算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