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好(Chris/Tom)
伸手拿起沙發上那件外套,上頭還留著淡淡的溫度、帶著屬於他淡淡的香味。
你將臉深深埋入,深深的、深深的,汲取他留給你僅有的那些,也順便抑住悲傷的淚水。
*
Chris Hemsworth從來都不會是你的。
無論是在現實中、還是電影裡。
Loki再怎麼深愛的自己的兄弟、Thor也永遠都不會明白。
要是可以,你也想一直和他當Loki和Thor,至少你可以短暫享受被他疼愛著的感覺、被他注視、被他觸摸、讓他喊著你…
你也能以惡作劇為名,一而再、再而三的拉住他的眼光、讓他為你含著淚水…
但你不是Loki、他也不是Thor,這也不是電影情節。
現實是,儘管你把自己放逐到離他遙遠的九界之外,他也不會千里迢迢的追你、尋你、找你…只為了對你說一聲…
『Come home with me…』
曖昧。
碰上他之後你深刻的懂了這個詞彙的意思,從裡到外的懂了。
像毒藥、明知道吞下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卻還是禁不住誘惑漸漸上癮了…。
He drugged you.
但你無力抵抗、也戒不掉。
「Brother…」細細的低吟著狀似台詞的話語,「我比誰都還要愛你…」
過去相處的一點一滴打進你心頭。
這是第一次、你第一次無法區分真實的自己和電影裡虛構的角色。
深沉的痛苦壓得你喘不過氣…This isn’t real.
忽然之間你明白了,這些日子以來的一切…
對那個人來說,只是有如電影般的一場角色扮演的夢。
散場了,夢也該醒了。
只是你太投入、太當真了…所以,痛了。
*
他做得很好、很徹底。
在眾人出席的場合裡,還是待你不變。
有哪些不一樣的地方只有你才懂。
你還是帶著笑容、笑著、配合他演出。
Because you are a perfect actor.
原本這場出席你可以沒事般的挺過去,只要催眠自己一切還是跟往常的聚會一樣就好。
但直到他的妻子出場,你頓時間失措了…
就像每次看見他那美麗的妻子一般,有著深不可擋的罪惡感和自責。
今日卻多了自卑和醜陋的忌妒…
因為你已經被徹底的奪去待在他身旁的資格,連偷偷的、小心翼翼的都不被允許。
Elsa難得盛裝出席,你們那一群兄弟們各個都微笑的先後向她問好。
而她,理所當然的,走到Chris身邊勾著他的手、讓他微微傾身湊到她面前,擁抱、親吻。
你沒注意到自己僵硬的笑臉和下意識垂下眼眸的舉動。
站在身邊的Robert似乎是查覺到你的不對勁,悄悄的、輕輕的伸出手拍拍你的腰。
你有些驚訝的望向他,而他則是一如往常逗趣的朝你眨了下眼睛,用嘴型無聲的對你說:「挺胸。」
瞬間,你發現自己無形的自卑感。
是啊…
本就注定了贏不過的。
曾經握在手中就該感激、滿足了吧?
輕扯嘴角,拉出一個小小的弧度…
就在他和她對彼此的愛語裡,下定決心放了這份令人沉迷卻窒息的秘密。
*
聚會結束後,你和他也宣告結束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你以為你會為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哭泣、你以為你會為那種被完全掏空的痛楚發洩。
但是很遺憾的,並沒有。
也是、都幾歲人了,又不是沒失戀過…何苦傷心費神。
拖著疲憊的身體看見依舊躺在沙發上的那件外套。
不禁疑問,他究竟是健忘還是故意的?
答案是哪個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把自己重重的甩進沙發裡面,輕嘆了一口氣。
閉上眼睛,你好累、好累、好累…
就休息一會兒,先睡一下下再面對現實,行吧?
就在昏昏沉沉之間,你隱約感覺到大門被悄然開啟。
沒有力氣移動、但不用確認你也知道是誰…
只是你不知道他現在來找你的意思是…?
「Chris?」用手遮住眼睛,你輕柔的喊出口。
「Hey…」他刻意低調的動作在聽到你的聲音之後,不再那麼緊繃,「睡著了嗎?」
「Almost…」你仍維持著同樣的姿勢,只想知道、他現在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來見你。
「你…哭了嗎?」他在你另一頭的沙發坐了下來,毫不避諱的以強烈的眼神盯著你。
「那是你想要的?」你沒直接回答他,也許、你只是在逞強。
只不過當他這樣問你的時候,那乾澀的雙眼似乎漸漸濕潤了起來。
「No…我不是那個意思…」
「Hum…找我有什麼事嗎?」轉移話題,因為你不曉得怎麼接下去。
你膽小的不敢面對,不敢面對他的溫柔。
「只是想跟你說些話…」他清了清喉嚨,「你能看著我嗎?」
沉默,但並沒有持續太久。
你照著他的話坐起身,看見他一臉無奈、悲傷、甚至是無辜……那很眼熟。
Ah, right…he looks like Thor.
「I…I'm truly sorry.」又是很熟悉的一句話,「但是你也知道的…Elsa和我…」
「Okay, stop.」你開口阻止他,這就夠了…他都開口說了抱歉、也提了他的妻子,你懂不能再奢望什麼奇蹟,「我明白。」
「Sorry…Tom…」他站起身,走到你面前,那般壯碩的身材讓你陷入陰影之中,「謝謝你,也對不起這些日子的打擾…」
「好了、別說了。」伸出手阻止他再繼續,你扶著沙發站起身,打算離開他的籠罩、離開他的氣味,越遠越好。
卻一個不小心被他接住差點跌跤的你,著實的摔進他的胸膛,也摔出了一兩滴眼淚。
「Tom…」他倒是緊緊的抱住你,壓著你的頭髮、將你緊緊押進胸口,再過分的把下巴抵在你的肩頭,像個難纏、不願分離的戀人。
但最諷刺的就是,說離開的人是他,現在不讓你走的也是他。
「Last time…okay?」
這個男人,犯規。
明明是來說再見的、明明是來切斷關係的,卻還如此煽惑著你。
但是可悲的是中毒的你,拒絕不了…。
攀上他的脖子,你們開始親吻,而你無法避免又狼狽的想起稍早聚會裡他吻著他妻子的模樣。
拋開一切,就只有這晚,反覆享受之後、徹底結束吧。
然後他不斷的、不斷的一次又一次,其中休息個幾十分鐘後他又開始纏人,像是精力永遠消耗不盡似的,瘋狂的要你…
到最後你實在也分不清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是睡著的、什麼時候是清醒的。
只知道在你累到昏睡前的最後一次對話,又有如電影裡的對白、而你倒也挺有興致卻幾乎無意識的跟他對起戲來了。
「This is goodbye, Tom…」
「Fa…farewell, Chris…」
*
可以說你真的是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
睜開眼的時候,房間裡和昨晚一樣是黑漆漆的,你這才知道你睡了一天。
身邊…理所當然是不會有人。
你忍著痠痛伸手摸到檯燈打開,無力支撐的手就順勢停留在床頭櫃上,壓在一張紙上。
「?」摸了摸那張紙,你微微撐起身體就著檯燈微弱的光線讀著上頭的字。
『Dear Tom, I hope you can find another guy treat you right. Chris』
多麼殘忍的溫柔。
僅僅是便條紙上的一行字,就讓你又開始氾濫了淚水。
離開的人給的祝福,並不是祝福,反倒像是詛咒,緊緊拴住你…
而你,逃不掉。
緊握那張字條,痛苦的哭泣沒有聲音,用力的、用力的…多渴望把那行〝Dear Tom〞深刻的揉進心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