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坐在社長辦公室內,都暻秀莫名的開始緊張。
「暻秀呀,你也知道Gemini已經開始在準備第三張專輯了吧?」
「是的。」
「關於這張專輯,他們提了一個想法,我考慮了一下覺得可行,所以才找你來。」
「請問…是要我轉告他們細節嗎?」都暻秀謹慎的問。
「哦不是、不是,是要問你的意願。」社長笑了笑,但都暻秀卻感受到一股寒意。
「我的…意願?」儘管隱約覺得自己一定不想知道,還是問了。
「就是啊,讓你幫他們唱歌。」
「呃…?」都暻秀傻住,約有五秒的時間無法做任何反應。
「不用擔心,這不會要你露臉,你只要獻聲就好了,公司也絕對保密。」社長明白都暻秀的顧慮,先發制人,「你想想,這個概念充滿了神秘感,又是他們這四年來完全沒有過的新突破,一定大發。」
「可、可是我……」都暻秀不否認自己的確有點心動。
事實上,都暻秀有輕微的人群恐懼症,而後延伸成舞台恐懼症。
只要在群眾的焦點中,都暻秀就會緊張的連一個字都說不好。
自學生時期出過糗後,他就決定一輩子都不要再站到舞台上。
「可是,為什麼是我?」
社長微笑著,「你不是跟N2的人一起在練歌房唱過歌嗎?紀錄還在呢。」
「呃呃、伯賢沒洗掉嗎?」都暻秀尷尬的笑。
他很喜歡唱歌,而且還當真唱得很好,這件事,只要是和都暻秀工作過的藝人都知道。
「你可以考慮一下。」社長聳聳肩,無壓力的給予都暻秀空間,但隨即卻又補上,「只是我看他們是真的、真的很想請你幫忙唱歌呀。」
「啊、麻煩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吧。」心裡參雜許多複雜的情緒,以至於無法好好思考,都暻秀好不容易擠出這麼一句正式的回應。
「好。」
離開社長的辦公室,都暻秀大腦一直處於空白狀態,連自己怎麼回到Gemini的練習室都不知道。
等坐下來後,一連串的情緒才漸漸清晰,激動、不安、期待、興奮、惶恐、慌亂、緊張……。
「啊——」對著空無一人的練習室,都暻秀把內心的感受化成聲音,大吼出來。
發洩完後才得以冷靜下來,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找到金鍾仁和Kai那兩傢伙。
「還想說是誰把野獸放進我們的練習室咧。」正準備要一起編舞的Kai和金鍾仁推開門,走了進來。
「你們!」都暻秀從鏡子裡看見背後的人,立刻跳了起來,儘管差點跌倒、還是努力穩住重心,殺氣騰騰的朝那兩人走去,「跟社長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知道啦。」金鍾仁驚喜,無視都暻秀那不合乎他們期待的反應。
「還講得那麼輕鬆。」都暻秀抬手就是往兩人的頭拍下去,「我才不想做那種事。」
「你不想才怪。」Kai揉揉被打的地方,「明明就那麼喜歡唱歌,又唱得那麼好,為什麼不要?」
「基於你的立場,我們選擇完全保密了。」金鍾仁委屈的看著都暻秀,「這樣也不答應?」
「不要、給我、那個眼神。」
都暻秀其實很矛盾。
並不是說真的沒考慮要接下這個邀請,但是就是,不知道怎麼的很生氣他們偷偷策畫這個不跟他說。
想點頭嘛,可是又生他們的氣;想接受嘛,可是又不想原諒他們;想試試看嘛,可是又不想那麼順他們的意。
所以,都暻秀決定先給社長答案,然後再請社長一起幫他塑造高冷的形象,考慮個十天半個月都不給他們倆答覆。
在Gemini等了兩個禮拜多,經歷了無論練習跑行程拍攝還是回家吃飯核對工作內容都按整點苦苦詢問都暻秀意願的日子後,最終還是毫無回音的來到第一首歌曲的正式試跳。
這就代表他們這次是要照著曲子的成品練習,不再是純音樂編曲的demo了。
音樂一下,跳完第一部分後,隨後的是金鍾仁和Kai所錄製的對白,一來一往,低沉的聲線像是迷藥般使人沉醉。
沉浸在歌曲角色當中的金鍾仁,對著音樂一起念著自己的最後一句口白,看向鏡子內勾起一邊的嘴角,儼然成為一個符合角色的瘋子。
而下一秒,音響裡透出平和卻吸引人的聲音,唱著歌曲中描述的那人在發狂前的心境。
一時間,Kai和金鍾仁都停下了動作。
盯著鏡面裡的自己,再望向彼此,然後回頭看著站在一邊的編曲老師和製作人,四顆眼睛瞪得老大。
被看著的人一副事不關己的聳聳肩。
兩兄弟回過頭,各自思考了一會兒,又同時噗的一聲笑出來。
果然是都暻秀會做的事。
坐在餐廳裡和N2們一邊吃飯一邊聊天的都暻秀忽然打了個噴嚏。
「所以你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出唱片啦?」邊伯賢眨眨眼睛,興奮的問。
「我說過了,才不是出唱片,只是幫他們唱歌。」都暻秀不知道已經強調第幾遍了。
「哇哇、我們阿秀最棒啦!」朴燦烈塞滿嘴的食物,還是堅持要幫都暻秀歡呼。
「可是難道不會叫你上音樂節目嗎?總是要live個一兩次吧?而且大家一定也會超級無敵好奇這個聲音的主人吧?」金鍾大一連串的丟出後續可能衍生的問題。
他們都知道都暻秀的症狀,甚至金鍾大還親眼見過那是多麼嚴重的情況,所以除了擔心之外還是擔心。
「我知道我自己的底線,你們不用替我擔心啦。」都暻秀垂下眼眸,這些他何嘗沒想過?只是一想到他們兩個那麼期盼的表情……不,才不是為了他們,是想到自己的聲音可以傳達到群眾耳中、終於可以讓別人聽到自己的歌聲,才會答應的。
「你真的很寵他們欸。」邊伯賢撐著下巴,曖昧兮兮的盯著都暻秀瞧。
「別跟那個金鍾開一樣老愛亂講話。」都暻秀舉起手中的湯杓作勢要打人。
才正和邊伯賢嬉鬧到一半,就聽到背後傳來兩道喊叫聲。
「秀哥!」
「都~暻~秀~」
他們這頓飯的話題主角正滿身是汗朝著他們走過來。
「前輩好!」一到定位,開仁兄弟立刻很有禮貌的向N2鞠躬。
N2那三人也立刻站起身來回應。
「你們好!你們好!」邊。
「你們辛苦了,一起吃飯吧。」金。
「啊啊、你們好,免禮啊免禮。」朴。
金鍾仁和Kai也各自去添了午餐,坐到都暻秀身邊。
「試跳怎麼樣?」都暻秀故作鎮靜的話家常。
「嗯,除了第一次後半段整個呆住之外,一切都好。」金鍾仁挖起一口飯,說完後立刻塞進嘴裡。
「哦,那就好。」都暻秀清了清喉嚨,壓下差點因得意而上揚的嘴角。
「前輩我跟你們說,我們這次的新專輯很特別,除了跟以前一樣有角色獨白之外,還請到一個超超超會唱歌的素人幫我們加分。」Kai一邊吃,一邊刻意裝作要和N2三人聊他們專輯製作的事。
「真的沒騙你們,他的聲音比海底的珍珠還要純粹,比美人魚的歌聲還要迷人。」金鍾仁果斷加入。
果然,兄弟在捉弄人的時候是很同心的。
邊伯賢、朴燦烈和金鍾大三人,一邊瞄著都暻秀紅得比辣椒還紅的臉,一邊努力忍住笑。
「哎我說秀哥啊,你怎麼一口飯咬那麼久還沒吞下去?」金鍾仁忽然笑嘻嘻的看向都暻秀。
「不、不吃了啦!」咻的起身,跨出長凳,拿著自己的餐盤就往回收區走去。
都暻秀離開後,其他人立即爆出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