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ng me(Thor/Loki)
坐在斷毀的橋面上,索爾將臉埋進雙掌間,讓人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
第N個睡不著的夜晚,又不知怎麼的走到這裡來尋求一點點平靜。
明明越靠近這地方心就會跳動的越劇烈,卻哪裡都不想去的只走到了這裡,於是只好坐下。
像是坐在這裡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弟弟洛基、或者像在等待他會不會突然從黑暗的另一端朝自己走過來…
但,就算他們是神、那也有點詭異對吧?
「Loki…」喃喃的像夢話,可是他知道自己從沒這麼清醒過。
*
全身像是被火灼傷般的疼痛,明明很努力的撐開眼睛、眼前卻仍舊是一片黑暗。
讓他分不清究竟是環境本身的黑暗還是自己的眼皮遮蔽住了光線。
只聽見遠處傳來一道又一道越來越接近的叫喚,喊的是他的名字:「Loki…Loki…Loki…」
『誰在那裡?』開口,卻沒有聽見自己的聲音,也沒有得到答覆。
「Loki…」這一次的叫喚比前幾次清晰、但聽起來卻不太相同。
『Thor?』小心翼翼的念著那個名字,在心底、既不安又期待的感覺。
「不,那不是我……我是誰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不能待在這裡。」
『我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要怎麼離開?』
『何況我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沒有屬於我的位置。』
「一定會有你的歸屬的,只是需要點過程去尋找。」
『你到底是誰?告訴我、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為什麼好奇我是誰?」
『……』
「哈哈、好吧Loki……我,就是你。」
『我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那是你的自由。」
「不過…難道你不會好奇為什麼全身上下都像是被火燒著一樣嗎?」
『你……』洛基無從反駁、可是…真的不得不相信這道連影子都沒有的聲音就是他自己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會帶你離開…只是在這之前我想我應該讓你知道…」
「燙傷你的,是在乎你、愛你的人為了你流下的眼淚。」
『胡說,才不會有人在乎我、甚至愛我!也不會有人為我流淚!沒有人!』
「那是你認為的…Loki、相信我吧,有一天你就會明白的。」
『不可能…不可能…永遠都不可……』意識漸漸飄遠,最後靜下來了。
洛基的身體漸漸失去了能見度、一點一點慢慢的消逝,直到什麼都沒有。
歸於寧靜的黑暗突然掀起一陣又一陣不同聲調的嘶吼,像是在痛心失去了什麼珍貴的東西一樣。
*
用指尖沾了沾臉頰上的水滴。
索爾這才意識到自己又為了洛基掉眼淚。
遠方的天空漸漸亮了起來,索爾起身、決定去找一個人。
「Heimdall!我…」他找上了彩虹橋的守護神,那個擁有超能視力和聽力的海姆達爾。
「今天,Foster小姐依然很努力的在研究,目前沒有遇上太大的難關或是危險…」
「不、我…我今天不是來問Jane的…是…」索爾重重嘆了一口氣,「是Loki……你能在任何一個角落看見或是聽見他嗎?」
「噢、不,我沒有任何有關Loki的消息。」海姆達爾開口說出讓索爾失望的答案,唯一的一絲希望都沒了,「不過,或許Loki只是不想讓我發現他、所以用了些小技倆藏了起來。」
「如果是就好了…。」
離開海姆達爾身邊,索爾漫無目的的走著。
他很想念他的弟弟,很想、很想。
這裡的每個角落都有他們曾經一起的影子,從小、到大。
洛基的每一個惡作劇、每一種表情、每一次故意撒嬌求饒…
索爾的每一句狂言、每一點小孩子氣、每一次被洛基耍得團團轉…
如果他的弟弟洛基還活著,無論在何處,他是否也會想起他這個哥哥呢?
索爾內心的答案,是否定的。
因為自己並沒有什麼值得洛基想念的、自己連他都保護不了…
而索爾卻每日每夜都惦記著洛基,腦海裡都是最後一次看見他那絕望的表情、耳邊也一直響起洛基最後和他大打出手時坦率的流洩出來的真心話。
從什麼時候開始,王位其實也已經不是索爾內心唯一渴求的了。
讓他改變的的確是珍、的確是米加爾德的那些經歷,可是洛基、也讓他有所改變。
但索爾卻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讓洛基知道這些瑣碎、重要的小事。
竟然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回頭去細看那些被自己忽略的事。
晃著晃著又回到了原點,那斷毀的橋面。
索爾在想,他會一直等著、一直在這裡徘徊著,像是留戀此地的遊魂般、不斷的在這半截橋上來來回回。
或許真的有一天,他會看到洛基帶著他最熟悉的笑容,從另一端喊著他的名字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