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桌上的食物漸漸減少,兩人的胃也越填越滿,閔玧其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便對鄭號錫說:「走吧,回去了。」
鄭號錫簡單的收拾下,隨後跟在閔玧其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櫃台,鄭號錫正準備掏錢,閔玧其卻直接將帳單和信用卡遞給櫃檯人員,不是說了各付各的嗎,鄭號錫伸出手指點了點閔玧其的肩膀,詢問他這樣多少錢。
閔玧其斜睨了一眼後,一邊簽單一邊笑著說:「下次吧,這樣你還欠我一頓飯。」
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鄭號錫還是默默的收起了皮夾。
車子再次回到路上,鄭號錫心中的疑問越拓越大,搞不清楚這人到底在想什麼。
他腦中閃過閔玧其打電話約自己出來的時候說的那句話:「告訴我,你到底在隱瞞什麼?」
鄭號錫擔心閔玧其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從早上走出溫室的那一刻起,閔玧其就稍微有點不一樣了,鄭號錫也說不上來,但他感覺得出來閔玧其少了一絲衝動的本性,多了一份沉著的穩重。
這不是件好事,對鄭號錫來說,這樣的轉變意謂著閔玧其對於什麼有了把握,而鄭號錫就擔心他把握住的那件事,會不會是自己拼命想掩埋的真相。
其實閔玧其根本沒這麼複雜,也沒那麼有能耐,只不過是精於推測假設,並且勇於實際執行。
他們又回到一開始約定的地方,溫室花園外的那盞路燈下,閔玧其停好了車,轉過身去看著鄭號錫的側臉,「我們以前,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面?」
該來的還是來了,鄭號錫表面上強裝鎮定,實際上心臟都快跳出嘴巴來了,「沒有吧,我沒印象。」
閔玧其點點頭,「我也沒有印象。」
鄭號錫皺了皺眉頭,「你開我玩笑?」
這下換閔玧其皺眉,誰開玩笑了?正想扒開鄭號錫這句話隱藏的涵義,置物格裡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是局裡打來的,閔玧其趕緊抓起手機下車去接通。
被留在車上的鄭號錫呼出一口氣,瞬間得到救贖。
閔玧其再次上車後,空氣凝結了幾秒,鄭號錫猜想大概發生什麼大事了。
於是也不等人趕他,跟閔玧其匆匆道別後便自動自發地下車。
閔玧其倒車回到小徑上,拉下車窗,朝著牽起單車的鄭號錫喊:「最近沒事別出門亂晃,注意安全。」
等到了一聲「噢」,才踩下油門飆著車離開。
鄭號錫一邊跨上單車一邊碎念:「呿,又開那麼快,一點教訓都沒學到。」
閔玧其和金南俊同時趕到現場,已經有一批員警守在現場,封鎖線內的人仔細的搜集一切蛛絲馬跡。
閔玧其靠上前去,看到一具男性屍體,感覺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也不過才隔了一天,前一個案件還沒什麼頭緒,這就又來一個。
田柾國走過來,開始向他們倆報告資訊。
發現屍體並且報案的人是一位中年婦女,她正趕著要到車站去接返鄉的兒子,為了快點見到自己的孩子才選擇了這條平時不常經過、且人煙稀少的捷徑。
第一時間經過屍體的時候,婦人並沒有發現路邊躺了個死人,她是被忽然竄出來的野狗嚇得緊急煞車,心悸之餘下意識地往野狗跑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三四隻大型犬圍在一起,低著頭不曉得在啃些什麼東西。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念頭,婦人就想返回去看看到底是什麼能讓一隻流浪狗連命都不要的橫衝亂撞,這一看卻把自己嚇得半死,連忙掏出手機報警。
等金泰亨他們抵達,才把那群餓壞了的流浪狗趕離現場。
雖然屍體及現場已經遭到破壞,所有人還是竭盡所能地努力蒐證。
聽完簡單的口頭報告,閔玧其戴上手套,走進封鎖線內與屍體近距離接觸。
還真是慘不忍睹,曝屍荒野之外還得成為野狗們的食物,四處都是撕咬出來的傷口,有些還深得見骨。
其中有個極為顯眼又與現場格格不入的東西,深深的吸引了閔玧其的注意力。
花,白色的花朵,在死者那雙空蕩蕩的眼窩裡,以及張開成O型的嘴裡,分別用了好幾支修剪適當的鮮花填滿。
閔玧其忽然感到自己的胃在翻攪著,連忙摀著嘴衝出封鎖線外,到一旁嘔出一堆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