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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低著頭組織語言,整理一下腦中的資訊後,接著微微抬起頭,表情十分認真,直直盯著滿臉疑惑的鄭號錫,「還記得我們有一次在珍哥的餐館裡準備一起吃飯,智旻問了我一個問題,關於玧其哥他們三年前遭遇車禍的事情。」
鄭號錫的身體明顯地震了一下,金南俊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肢體語言後,繼續說:「智旻後來給我的說法是,他認識的一個記者朋友,向他抱怨這麼獨家的報導,居然被我們壓了下來,覺得非常惋惜。」
「雖然我當時沒有說什麼,但是,車禍的事情是我們內部的資訊,並沒有讓任何媒體工作者知曉,那智旻是如何從一個記者口中得知這件事?」
鄭號錫聽完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知道事情瞞不住了,便坦然地說出當時的情況,「那天我和智旻正好路過,碰巧看見車禍現場,還順便救了人。」
「號錫,有沒有人說過,你很不擅常說謊?」金南俊笑了笑,臉頰上陷進去一個酒窩。
鄭號錫本來想反駁,但卻被金南俊打斷,「沒有人會半夜開到深山裡,除非你想去做壞事?」
「我沒有!」鄭號錫激動地向前傾,雙手緊緊抓著鐵杆,「南俊,你要相信我。」
金南俊無奈地點點頭,他當然相信鄭號錫啊,會這麼說只不過是在拋餌罷了,「我假設你不肯說實話的原因是想保護某個人,但我務必提醒你,如果你想保護的那個人,是安子喬小姐的話,就別白費力氣了。」
鄭號錫愣住,連忙跪起身,「你都知道了?」
金南俊沒有回答,只露出一個意義深遠的微笑,鄭號錫瞬間像顆洩了氣的皮球,垂著肩膀又坐了回去,「南俊,子喬她生病了,她會這麼做,都是出於絕望,你能明白嗎?」
「你先聽我說完。」鄭號錫真摯地望著準備開口的金南俊,請他暫時聆聽自己的想法,「我懂那種深刻的恐懼和心慌,所以才想要保護她,我不求你們原諒她,可是……我也盡力去幫她彌補了,還是不能請你們別去追究這件事嗎?」
金南俊緊緊皺著眉頭,其實他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做做樣子,想讓鄭號錫說出真相,哪裡知道鄭號錫也背負了這麼多、這麼沉的壓力,「我們都很慶幸三年前的車禍並沒有帶走任何人,我現在也不是要追究這件事,可是號錫,你想過嗎?要是你趕不上,可能會有兩個人因此死亡,你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鄭號錫心裡一直壓抑的念頭被金南俊戳了個正著,他奮力地搖頭,極力表達自己的心聲,「我不要!」
「那就對了。」金南俊向前挪了挪位置,讓他們之間的距離縮短了一些,「我今天不是要跟你談這不幸中的大幸,號錫,現在這場悲劇已經有三個人喪命了,不,也許該算上我們的一個前輩,四個人,四條生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可能還會有更多,我也不知道。」
「你是說,子喬殺了他們?」鄭號錫的聲音顫抖著,彷彿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資訊。
金南俊緩緩地點了點頭,「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希望你可以把所有你知道的,有關安子喬的事情都毫不隱瞞地跟我說。」
鄭號錫緊緊捏著手中的被子,還沒辦法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是真的嗎?怎麼可能?」
「號錫,你知道安子喬為什麼會生病嗎?你有聽說過她的遭遇嗎?」金南俊耐心地引導鄭號錫,他知道這個事實來得太突然,很難瞬間消化。
鄭號錫鬆開手,點點頭,「車禍之後,我有問過她,如果她沒騙我的話,她以前曾經被人……」鄭號錫抿著嘴,說不出口那兩個字。
金南俊嗯了一聲,表示他明白,接著繼續說明:「所有死者,都和那件可怕的事情有關,我們認為安子喬是在復仇。」
鄭號錫這才恍然大悟,一切的一切都連起來了,「原來……」
「雖然我可以理解她的憤怒跟絕望,可是殺人是不對的,這點你也同意吧?」金南俊伸長手抓住鄭號錫的肩膀,「號錫,請你幫我,不,幫安子喬找回正確的道路。」
鄭號錫垂著頭,什麼話也沒說,金南俊也不想逼迫他,於是拍了拍他的手臂後,準備離開。
此刻,拘留室的門被人推開,已經在外面站了好一會兒的閔玧其及劉安旭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