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收拾完後,換金鍾仁接著去洗澡,而都暻秀則走到Kai的房門前,敲了敲,得到回應後轉開門把進去。
「洗好了?」都暻秀看了看四周,不管進來幾次還是一樣驚嘆,一個大男生的房間居然可以如此整齊乾淨。
這當然不是都暻秀的功勞,他不可能做到那種地步。
「嗯。」Kai點頭,「找我有事嗎?」
「到床上,脫掉衣服,趴下。」都暻秀簡短的命令。
「啥?啥?這、這不會太快了嗎?」Kai驚恐的睜大雙眼,彷彿在cosplay都暻秀,「而、而且,是不是反過來了啊?」
「你在講什麼?」都暻秀反倒被Kai搞懵了,怎麼沒半句聽得懂,「我要幫你擦藥啊!」
「哦、擦藥!擦藥!」Kai尷尬的清了清喉嚨,以最快的速度按照都暻秀的指令做好,就怕對方會追究他剛才的失言。
都暻秀扭開藥膏,挖了一點直接抹上Kai的皮膚。
「嘶、好冰!」
「哼哼。」都暻秀滿意的哼笑,想到上次Kai用冰礦泉水嚇自己,現在終於可以報仇了。
但是哪有人的報復這麼舒服的?擦藥還帶按摩,Kai閉上眼睛享受著。
「多久了?」都暻秀突然沒頭沒尾的提問。
「嗯?」Kai充滿睏意的單音回應。
「腰傷。」
「四、五年了吧。」Kai睜開眼睛,直盯著床板,想起第一次痛得動不了的情況。
那個時候他還不是誰,只不過是小小的練習生,跟自己的兄弟倆人,不斷的練習、不斷的被抨擊、不斷的挫敗、再不斷的站起來。
瘋狂練習帶來的,除了是日益精湛的舞技外,還有永遠好不完全的傷。
那是第一個驗收日之前的夜晚,Kai洗完澡後躺在床上,感覺後腰部又開始泛疼,連續好幾天都如此,甚至還越來越嚴重,彷彿有一百個拳頭同時揍上他的腰。
當時一心只想著隔天的驗收,於是吃了幾顆止痛藥就逼自己趕快入睡。
凌晨四五點,大概是藥效退了,Kai直接被痛醒,那像是被無數根針細細的扎進神經裡的疼,讓他想喊也喊不出聲,只能痛苦的縮在床上。
也許是人們常說的雙胞胎之間有一股莫名的感應,在Kai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金鍾仁的聲音出現在房門外,接著他就沒有意識了。
「搞定。」都暻秀的聲音把Kai拉回來。
「嗯,謝謝。」Kai起身坐好,看著都暻秀的背影出神。
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這麼仔細的幫自己擦藥吧?以前總是非要到痛得受不了的程度才會去管它。
其實,讓別人觸碰自己的傷,感覺也不是太壞嘛?
「幹嘛?」都暻秀回過頭時,看到Kai正異常安靜的盯著自己,忍不住疑惑。
「沒有。」Kai清了清喉嚨,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開頭,「突然覺得你真不是普通的矮。」
「你…!」都暻秀舉起拳頭,但又忍下來,「腰傷還沒好不准要炸雞吃。」
遞出最終極的威脅,都暻秀不等Kai反應就直接離開他房間。
「什、什麼……幼稚欸你!」Kai只能望著迅速關上的門板恨得牙癢癢,但又莫名覺得這樣的日常相處讓人心底暖暖的,於是一邊罵咧咧的還一邊傻笑著。
都暻秀,真的是個很神奇的人啊。
一大早,都暻秀就逃命似的在公司裡狂奔,也顧不上迎面而來的各種招呼和詢問,直奔Gemini專屬的練習室。
推開門劈頭就是一句:「你們要搬出去?」
練習到一半的金鍾仁和因腰傷只能在一旁切音樂的Kai同時轉頭看著喘個不停的都暻秀。
「哦,是啊。」Kai關掉音樂,站起身,「社長終於答應了。」
金鍾仁走到一旁拿起自己的毛巾,什麼也沒說。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搬出去?」儘管有一萬個為什麼,但都暻秀還是先提了最主要的那個。
「呃、我們本來就…不是很親的那種…關係。」金鍾仁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他們才剛花費大部分的精力來向老闆解釋他們這個決定不是因為鬧不合什麼的。
「我們是兄弟,不是姊妹。」Kai雙手一攤,聳肩。
都暻秀也明白他們倆只是兄弟間愛鬥嘴互鬧,絕對不會搞什麼鬩牆失和這些事。
只是,搬離宿舍以及分居這個消息太突然、太震撼了,都暻秀還無法完全消化。
「那我怎麼辦?」像是受了委屈一樣,小聲的呢喃。
「什麼?」兩兄弟異口同聲的喊,也同時望向都暻秀。
金鍾仁和Kai其實都有聽到那句話,還聽得十分清楚,但那衝擊性過於強大,讓他們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幻聽了。
而都暻秀本人卻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講了多麼不得了的話。
「你們不在一個地方,我要怎麼核對行程啊?」都暻秀認真的說出他的煩惱。
這番話像是一個開關,啟動開仁兄弟的眼白,同步率還百分百。
這個讓人又愛又恨又無力的助理實在有夠沒良心。
「只擔心這個?」金鍾仁難得Kai化,在臉上誠實的寫著〝不滿意這反應〞。
「放心啦,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時Kai卻像是平常的鍾仁般,平和的微笑回應。
那個到時候也是時候了。
一棟矗立在高級住宅區、門管嚴格的大樓出現在三人眼前。
「所以,這是誰要住的?」都暻秀眨眨眼,他記得公司裡有個藝人好像也住在這裡。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兩個當事者只管向前走進大樓裡。
都暻秀只好乖乖跟上,進了電梯,上到頂樓。
電梯門一打開就是一條把整個大空間分成兩邊的走廊。
Kai二話不說勾著都暻秀就往左邊那間過去,不明就裡的都暻秀只能傻傻的被拉走,但反方向卻也同時有一股力道扯著自己,不用看也知道,是金鍾仁。
「你們是……」呈現大字形的都暻秀一頭霧水的瞪著前方。
「等等。」Kai從口袋裡掏出一包迷你的夾心餅乾,拆開包裝,拿出一個袖珍版的一口夾心。
抓著一邊的餅乾,停在半空等金鍾仁動作。
「一、二、三…」
「哈哈、先進我家。」Kai看看自己這一邊,挑了挑眉。
「等等…你們…就住對面?」都暻秀終於搞明白狀況。
「是啊。」金鍾仁吃掉手中的失敗餅乾,點點頭。
「走啦,先進來我的新家。」Kai得意的扯扯都暻秀。
「……」都暻秀無力的垂下雙肩。
這對兄弟也太鬧心了吧!
頓時覺得這些天在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自己像個白癡似的。
「我要回去了。」轉身,想離開這兩個混帳,卻被人由領子給拉住,「呃!」
「等一下啦!你生氣了喔?」Kai把都暻秀拎回來,不明所以的問。
「對啦!」都暻秀艱難的伸手往後想拍開那限制住自己的手。
「為什麼?」Kai卻抓得更緊。
都暻秀閉著唇,皺眉,眼球微微上看瞪著前方。
這是他表達不滿的方式。
金鍾仁和Kai在和他相處了約兩個禮拜後發現這件事。
「我們只是想要有獨立的空間。」金鍾仁扯掉Kai的手,讓都暻秀重獲自由,還順手幫他理了理領子,「但又不想給你添麻煩,所以……」
一邊說,一邊卻是注意到了都暻秀後頸上的痣,金鍾仁吞了口口水。
「原本那樣一人一間房不可以嗎?」都暻秀轉過身,認真的問。
「不。」把飄離的心神迅速拉回來的金鍾仁搖搖頭,否定。
原本靜靜觀察著金鍾仁和都暻秀的Kai突然開口加入話題,「我們想要的是絕對的佔有,你懂不懂這種感覺?」拉起一邊的唇線,毫無自覺的散發charisma。
都暻秀卻像絕緣體般一點電波都接收不到,低頭獨自思考了一會兒,「哦、好吧。」
坦然的接受,逕自往左邊的套房走過去,「不開門?」
「這人實在…」Kai愣了一下,隨後拿他沒轍的嘆口氣,掏出感應卡感應後按了按密碼把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