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志龍視角
「……」你說完那句話後,全場陷入沉默,其它三人低著頭,像是在醞釀什麼。
果然,下一秒,「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啊——!」你的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欸,你是瘋了?沒看到現在店裡根本沒什麼客人嗎?」
「就是嘛志龍哥!還是說你就那麼喜歡李勝賢?」
「喜歡到想把他藏起來嗎?」
「等等!你們這群人腦袋都不清楚了是嗎?」這幾個怎麼都講不聽啊?就已經否定到底了他們卻當沒聽見,一直不斷的認定你就是喜歡李勝賢,「算了我不想跟你們計較。」
「那就讓我們加入囉~!」崔勝賢的笑臉此刻看起來非常的刺眼,你是這樣想的。
「唉…」嘆了口氣,「我能說不嗎…」
「好乖,」拿起筷子敲了敲你的頭,「各位坐吧~把話攤開來講!」
「哥…你很像小孩被別人欺負的家長欸…」
「可是……」李勝賢一臉為難,你也明白,所以你打算先跟他做點解釋,卻被東永裴搶先一步,「你不用擔心~雖然今天才正式認識,但是對於你,我們了解的程度是和志龍一樣的…」而後還附上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
「是、是嗎…」害羞的笑了笑,耳朵很明顯的紅了起來。
不開心,真的很不開心!為什麼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讓你都沒機會開口?
「我說…你誰不喜歡,竟然去喜歡這個一見面就說自己的長處是臉蛋的人…還真是獨特的喜好啊。」崔勝賢一逮到揶揄你的機會就絕對不會放過,你都懷疑這店長錄取你根本就是想在他乏味的生活中添加一點樂趣。
「沒有啦、我沒有喜歡志龍哥啦。你們都誤會了…」什麼啊!?這傢伙幹麼那麼迅速的就否認啊!不是應該都要『呃…哪、哪有~』然後再害羞的遮住臉嗎?
「哦~誤會啊…」只見他們三個人點了頭,其中兩位還笑得很曖昧,你不笨,你懂那是什麼意思,他們和你一樣,根本就不相信李勝賢的說詞,除了某位認真點頭,還露出〝啊!原來是誤會啊…真是可惜〞這種表情的人。
「你們很囉唆欸…要加入的第一也是唯一條件就是不要干擾到我們的談話。」雙手環胸,開口制止這一群毫無〝先來後到〞這概念的人,但話才說出口沒多久你便後悔了,「……你們知道專注又帶點期待的視線也是種干擾吧?」噢,頭痛。
「意見很多…呿…」幾個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念些什麼,你也不打算理他們了,得在那個可怕哥哥來之前問到答案才是最要緊的。
「你跟你哥哥是……?抱歉這樣好像有點…」
「沒關係,我…我算是養子吧。」他笑了笑,打斷了你的抱歉,給了一個明確的答案。
「哦……是噢。」你…都不知道呢,一直以來你都很清楚,對於李勝賢這個人你幾乎是一無所知,但是你拿什麼理由要他向你報告他的家世背景及成長過程?要是你讀書的時候擁有這般強烈的求知慾就好了。他越是神祕,你就越想知道,好奇心殺死的從來都不是貓,而是人。你往往都拿諸如此類的說法來推翻你可能也喜歡李勝賢這點,你總是扼殺掉所有假設句,好像你天生就知道你該愛誰又不該愛誰,但說到底,在旁人的眼中看來,你只不過是強迫自己走在世人公認的道路上,無時無刻緊繃著神經,害怕著一時放縱可能帶來的脫軌行為。
「那個…現在的氣氛好像有點怪怪的,哈哈哈。」身邊的他開心的笑著,「好緊繃…好像在審問犯人欸,輕鬆一點啦~被一直盯著看真的很尷尬…」
「在說你們啦,眼睛瞪得那麼大,不痠嗎?」
「不會啊~你捨不得我們看他啊?」管他是店長還是什麼,你真想把他的嘴巴縫起來。
「呵呵呵…」看著拿崔勝賢沒轍的你氣得額頭上爆出了好幾條青筋,李勝賢似乎又更加愉快了,「哥你們店長真愛開玩笑,哈哈哈。」
「不要理他…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問你…」你抓了抓頭髮,努力不去在意面前那三個人,也努力去忽略心底慢慢湧起的奇妙感覺,你無法解讀那種未知的感覺,所以你害怕、忽視,「從我逼問你的那天起…那個問題你就一直沒給我答案…」
「什麼問題…?我不是都說了我只把…」
「不是那個,是我問你……我們之前是不是有見過面?」你想起那天的情況,實在是非常詭異,他為什麼會說看過你女朋友?重點是你們早就分手很久了。
「為什麼…為什麼想問這個?」他看起來似乎有點緊張,手還繼續緊握著玻璃杯。
「我…我拒絕你的時候,你不是說過你看過我女朋友?」試圖想從的的表現去破解些什麼,但你也想不透,「可是我已經好一陣子沒交女朋友了,在我找到這工作之前,我就和我前女友分手了,所以我在想……」
「……啊?那、那個噢!之前忘記是在哪裡有看到哥你帶著一個女生…不過現在想起來搞不好是我認錯人了,呃、抱歉讓你困擾那麼久…」又來了,怎麼又像一個謊,他到底要隱瞞你什麼?就這麼不想讓你瞭解他心裡想的事嗎?而且總覺得他好像在期待你能說出一些話去刺破他的謊言,只是你又怎麼知道他要你說些什麼?
「李勝賢…李…李勝賢……?」突然,坐在你們對面的東永裴喃喃的念著他的名字,不曉得在想些什麼事。
「呃…怎麼了嗎?」李勝賢疑惑的看著東永裴。
「……沒事。」東永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你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好吧,那我再問你一件事,」你決定不要去逼問事實,畢竟他若真的想講,一開始就不會撒謊了,「你哥哥剛剛對你講的那些…是在說我嗎?老實告訴我,不要騙我。」
「我……」他欲言又止的看著你,就那麼難開口嗎?
「好,那麼就換我誠實好了,」你不想再強迫他說謊了,不管什麼理由、藉口,你都不希望他再繼續說謊,尤其又是用那種看起來很痛苦的表情試圖掩飾那些再明顯不過的事實,「我知道你一直都沒對我說實話,不是哥不相信你,是我很清楚的知道你想隱瞞,我不會逼你說出口,但我不想讓你再繼續說謊…所以,算了。」
「哥,對不起…」
「沒關係,現在有問題的人應該是我……」你分明就想逃避的,你根本就不想去猜測其它的可能性,但現在你卻發現,看他這樣你很心痛,至少…你可以給自己和他一段時間好好思考清楚,就算你再怎麼害怕承認那種莫名的情感,你也不想再輕率的說出拒絕的話來傷害他了,「我想,這段時間你就先把自己照顧好,好好聽你哥哥的話,不要再惹他生氣了……」何況他哥生起氣來還真不是普通可怕,你可不想再看到他身上出現任何的傷口。
「哥…你、你的意思是……」他的臉看起來既驚慌又無助,『我被討厭了嗎?』
「我必須認真的想一些事,你自己回家也要好好的想一想…」
「想什麼?」
「我其實一直都不相信你對我只是一個弟弟對哥哥的那種喜歡,而現在…」後面那句話你不確定該不該講,所以你選擇將它藏在心裡,『現在連我也開始懷疑我對你到底是否只是一個哥哥對弟弟的疼愛…』
「現在?」原本默默的在看戲的那三人,像是深陷劇情般無意識的一起脫口而出。
你給了他們大大的白眼,繼續說著:「現在你回去好好想想…要不要對我說實話,而我……解決那些事之後,會去找你。」
「你不能來找我。」他冷靜的說出這一句話,引起你們四人的注意。
「那我…怎麼連絡你?電話?還是什麼?」想想也對,你去他們家,簡直就是在深入虎穴,不被他哥殺了才怪,搞不好他們全家都對你有敵意也說不定。
「哥…一個月的時間夠嗎?一個月後我再來這裡找你…我…我會把你想知道的事都告訴你,毫不隱瞞的。」粗糙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柔,原來…原來他的聲音是這麼的獨特嗎?能讓人放鬆心情,就像聽著規律的海浪聲一般,所有的煩惱都像沙粒一樣被大海帶走。
「嗯,一個月應該就夠了,到時候…我會等你。」你點了點頭,就這樣吧,讓彼此先好好的檢視自己的內心,到時候就算真的不是喜歡,至少也不會是個太隨便回覆。
「就這樣噢…?」姜大聲好像有點不太滿意的開口,這跟他想的結局不一樣欸。
「有些事是小孩子怎麼也搞不懂的~」崔勝賢同情的拍了拍姜大聲的肩膀,一副他什麼他都知道的樣子。
「……」東永裴只是看著你們,一句話也沒說,『不是早就叫你要慎重考慮嗎權志龍…』
然後你們不再繼續討論那些沉重的話題,多虧了那三個伙伴,你們之間才沒有所謂的尷尬,還是像剛開始一樣,想聊什麼就聊什麼,其中不時還穿插了姜大聲和崔勝賢逗趣的對話,雖然他們看起來是很認真,但那內容實在是好笑到不行,這也成功的逗笑了李勝賢,讓他那總是帶著點悲傷的臉龐看起來柔和多了。
越晚客人就越多,於是你們被迫回到工作崗位上,獨留李勝賢坐在那位置上,而他也只是望著窗外發呆,感覺很平靜,表情也看不出來是開心還是憂鬱,就在天空漸漸變色的時候,那個可怕的哥哥如他承諾的來接李勝賢了,要離開之前,李勝賢還跑到櫃台一一向你們道別,你猜他應該是有跟崔東旭說了他會乖乖的待在家,因為那可怕的人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溫柔了,走到門口時還轉身向你們點頭示意。
「啊、我先出去一下!」就在李勝賢他們才剛走出咖啡廳沒多久,東永裴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脫下圍裙往外衝,這舉動讓你們嚇了好大一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咖啡廳外,東永裴四處尋找的那兩道身影,奇怪了…不是才剛走出來沒多久嗎…?
才剛這樣疑惑著,就在一個很少人會發現的角落看到李勝賢和崔東旭背影,不過…為什麼他們倆就這樣往海裡走?
東永裴不顧一切的跟了上去,「李勝賢!」
「啊、天啊!你、你、你…」李勝賢轉過身,一臉驚慌的看著東永裴。
「為什麼你們要……!」抓住李勝賢的手,就怕他又逃掉了,正打算要問清楚的時候,卻看見了非常神奇的景像,在海水底下的,那、那不是腳…是…是尾巴!「你、你…你們是…?」
「你幹嘛追過來啊?想死嗎?」崔東旭快氣瘋了,這群人是怎麼一回事啊?
「不是…我是有話想問勝賢…」東永裴撫平內心的震驚,說出他追過來的原因。
「我拜託你不要跟志龍哥說,求求你…不然,我就再也沒辦法見他了…」李勝賢緊緊的抓著東永裴的手,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你可以相信我,我不會跟志龍說的…」東永裴拍了拍李勝賢的肩膀,要他放心,「不過…你願意跟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