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志龍視角
李勝賢和其他人寒暄了一陣,對他來說,你真的就是個十足的局外人。
「啊、今天我過來是有事要和勝賢哥商量…」李勝賢放下手中的飲料,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
「什麼事?」東永裴溫柔的問著。
「就是…我現在必須重新找間房子,所以可以麻煩勝賢哥讓我在你這你打工嗎?」李勝賢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說。
全場陷入一陣疑惑,為什麼要找新房子?
「怎麼了嗎?幹嘛找新房子?」崔勝賢開口問出你最想知道的問題。
「因為原本的房子是我和妹妹一起租的,但她畢業後突然決定要搬到拉斯維加斯跟我父母一起住…所以我就把之前的房子退了。」李勝賢搔了搔頭,「結果我發現我好像太衝動了…」
什麼?這是哪門子的人生設定啊?居然把他家人都設在國外…你忍不住在心裡想著,怎麼想都覺得誇張啊。
可是最誇張的莫過於李勝賢這奇特的傢伙了吧……
就在你們通通都不敢置信的想著這詭異的發展的同時,咖啡廳的門又被推開了。
「哈囉~」
「春姐!東旭哥!你們怎麼也來了?」李勝賢開心的朝著他們揮手。
來得正好,你現在可是有滿腹的疑問需要崔東旭來解答呢!
「你…」
「跟我到外面去一下。」你都還沒開口,崔東旭就抓著你的手往外走。
「那一切也太詭異了不是嗎?」在崔東旭解釋前,你率先提出疑問。
「我知道是有點…」崔東旭擺出感同身受的樣子,「不過,他家人是真的都在拉斯維加斯,他醒來之後我才發現,原來他的人生都不一樣了。」
「所以他現在是…」你被搞糊塗了,所以意思是李勝賢的家人都還記得他?
「他的人生重寫了。」崔東旭丟出一句簡單扼要的結論,「沒有你、沒有那年夏天、沒有那十三年。」
「等等,所以他怎麼去憑空創造那些…」你不解。
「他只記人和關係,不記事的。」崔東旭說得簡單,但光那樣一句話就足以讓你的腦袋打結。
「喔所以是…你們各個分別跟他都有一層關係…是這樣?」
「嗯。像那個人說過的啊,人有時候會認識某個人,但卻忘記是怎麼認識的。」崔東旭努力的向你解釋,直到看你點了點頭後,才有些鬆了口氣。
「好…我了解了,謝謝。」你稍微思考了一下後,好像有那麼一點點懂了,「我們進去吧。」
一回到咖啡廳,就看見朴春仍拉著李勝賢說天說地的說個沒完。
「我看今天先打烊好了。」崔勝賢對著身邊的姜大聲說著,「讓他們好好敘舊一下。」
接收到崔勝賢的命令,姜大聲聽話的拉上門簾以及窗簾,最後再把〝營業中〞的牌子翻了個面,滿意的笑了笑之後,又走回崔勝賢身邊。
「你們是去說了什麼啊?」李勝賢疑惑的看著你和崔東旭。
「沒說什麼,只是跟他討論一些事罷了…你不是要找房子?想說在你找到之前,可以去住他家啊。」崔東旭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說出那些貌似認同你的話。
「喔?真的嗎?」李勝賢驚喜的望向你,讓你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喔、嗯,對啊!我家正好還有空房間,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努力鎮定,試著隱藏住內心的欣喜,但嘴角卻悄悄的上揚。
「當然願意啊!只是…這樣不會太麻煩你了嗎?」李勝賢有些擔心的說著。
「不會啊。」你開心都來不及了,哪會覺得麻煩啊!
「太感謝你了~」李勝賢開心的撲向你,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嚇了你好大一跳。
「啊…不、不客氣!」內心激動得想緊緊的回抱李勝賢,但終究還是被理智壓制下來。
「不過…志龍哥你也認識東旭哥啊?」李勝賢放開你,突然冒出這個疑問。
「嗯…對啊…」
「不小心就認識了啊,我也不是很願意。」崔東旭開口幫你解圍,還附帶一記白眼,你猜這句話和這舉動有百分之兩百是發自真心的。
不過這倒是順利化解了你害怕會遇見的尷尬,也就這樣在歡笑中輕輕的帶過。
開心的聊著,時間就過得特別快。
如你印象中所熟知的情節,在太陽下山前,朴春和崔東旭就先跟你們道別離開。
突然有股奇妙的感覺,你望向李勝賢的背影,看著他被夕陽染紅,好想緊緊抱著他,一直一直抱著他直到黑夜降臨為止。
「志龍哥,我們也要回去了嗎?」他笑著回頭問你,打斷了你的思緒。
「嗯,回家吧。」
你載著他回到那棟和你身分不符的高級住宅。
「哇啊~好、好大喔!哥你真的是咖啡廳員工嗎?」李勝賢驚訝的看著眼前這棟一點都不平民的房子。
「嗯,勝賢哥他家更大…」你打開門,走了進去,「進來吧。」你回頭邀請他,卻發現他好像很努力的在思考著什麼。
「勝賢哥他家更大…」他重複咀嚼著你剛說過的話,「我以前…好像有聽過一樣的話。」
「嗯?以前?」這是一句非常普通的話,對於李勝賢這種狀態,他應該是不會記得的,為什麼他會有印象?
「啊、算了,想不起來啦!」像個孩子般的小小鬧了個彆扭後,也跟著踏進了你家。
「啊、對了,你的行李呢?」你突然想起這個問題,怎麼就沒看到他提什麼行李呢?
「嘿嘿嘿…還在拉斯維加斯,哥給我這裡的地址吧,我讓我妹妹幫我寄過來。」李勝賢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你真的覺得他好可愛。
「好,我等等抄給你。」你微笑的拉著他到沙發坐下,「那這陣子就先穿我的衣服吧。」
「嗯,謝謝你。」又再一次開心的抱了上去,這一次你輕輕的把手放在他背上,回抱著他,享受著他的氣息和體溫。
「不客氣。」
隔天,李勝賢順利的開始在咖啡廳打工。
這下你就更無法專心工作了,整個心都隨著李勝賢起伏。
他就像個好奇的小孩,一下子想嘗試那個,一下子又想嘗試這個。
所以他跟著姜大聲學飲料製作,也跟著東永裴學習咖啡調製,甚至還跟崔勝賢學了…奇怪的思考方式。
你實在很像個媽媽,極力想要讓自己的小孩離那種怪叔叔遠一點。
偶爾李勝賢那些海裡的家人也會上來看看他,你每天都感到很幸福,幸福到太不真實。
相處了半年,李勝賢和你已經沒有當初的陌生感。
這期間你好幾次都努力壓下自己的慾望,可是畢竟你們還是住在一起,有點…困難。
「我回來了~」你習慣性的說著。
而你身後的李勝賢忽然笑了出來,「歡迎回來。」
這一刻,全身上下被注入滿滿溫暖的力量,你終於忍不住的回頭用力緊緊抱住他。
「你…也是。」歡迎回來,你多想也對他說說這句話,只是太突兀了。
「什麼啊…」李勝賢輕笑著,溫柔的拍了拍你的背,「哥你是太感動了嗎?哈哈。」
「對啊…」你多想告訴他,告訴他你好愛他、好想他,可是你賭氣般的選擇不開口,自你們分離到重新相遇再到同居相處,加起來也才一年又多一點點,跟他所等待的那十三年比起來,算個什麼。
半夜,你的房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本來就淺眠的你一下就被吵醒,「志龍哥…你、你睡了嗎?」
你打開燈,起身去打開房門,「怎麼了?」
房門外的李勝賢一臉無助,還帶點恐懼。
「勝賢,怎麼了?」看著如此反常的他,你睡意全失,抓著他的手臂擔心的問。
「我做噩夢了…」聲音仍顫抖著,你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頭,「哥,我今天能和你一起睡嗎…」
「啊?可、可以啊,不過…你做了什麼夢?」對他提出的要求,你有些驚訝,卻也偷偷的感到開心。
「夢裡面…我睜開眼睛發現四處都是海水…我就快要喘不過氣,然後我聽到有人在叫我,接著就醒了。」李勝賢看上去似乎還是很害怕。
聽完他的描述,你瞬間愣住了,這些該不會是…有關於他當人魚的過去。
他會想起來嗎?你不禁開始期待,可是看見他這麼驚恐的樣子,你還寧願他像往常一樣毫無拘束的笑著。
那晚,你抱著他,輕聲的哄他入睡。
之後你向崔東旭提起,但他也沒什麼頭緒。
「重生之後想起過去這種情況的機率基本上來說…是零。」崔東旭只是丟下這句話,結束這個無解的話題。
接下來的日子,李勝賢偶爾會夢見那種類似的夢,每次也都是在你身邊沉穩的睡著,隔天就像沒什麼事一樣又照常生活。
但你很在意,很在意他說夢裡有一個人在叫他,你很想知道那是什麼人。
「勝賢,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說你夢裡有個人在叫你,你知道是誰嗎?」在他又一次的因噩夢逃到你身邊的時候,忍不住開口問了。
「不知道,沒看見人,只聽見聲音…很著急、聽起來好像還帶著點害怕,但又很讓人安心的聲音。」他窩在你身邊,已經習慣了你的臂彎,「一直叫著我的名字…」
「是嗎…」你陷入沉思,連他向你道晚安都沒感覺,等你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沉沉睡著了。
這樣的生活又持續了一陣子,你甚至很糟糕的想著,就這樣一直下去也沒什麼不好。
很平凡,也很幸福,至少你感到很幸福。
但終究還是會有那一天,他要離開你的那一天。
「志龍哥,我最近有去看了幾間房子,都還不錯,我也有那個能力可以負擔,所以我想說…」李勝賢坐在餐桌前,看著正忙著切菜的你的背影。
你呆愣了一秒,很不巧的刀子就這樣切到了手,「噢、痛、痛、痛,嘶…」你瞬間清醒,含著冒血的手指。
「唉唷、哥你怎麼那麼不小心…有沒有怎麼樣?」李勝賢焦急的走到你身邊,擔心的詢問。
「沒事、沒事。」你擺擺手,把話題拉回來,「所以你要搬出去了嗎?」
「嗯。」是你的錯覺嗎?總覺得他有些失落的低下頭,「總不好意思這樣麻煩你…」
「我從來都不覺得你是麻煩啊。」你忽然急了起來,「何況…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可是…我這樣住你的、吃你的,好…」
「你不是有幫我做家事的嗎?還是…還是你不喜歡跟我一起住?」你被你自己說出口的話嚇了好大一跳,這樣說會被他發現嗎?
「不是這樣的,只是…」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你在意得不得了。
「只是什麼?」
「只是我這樣處處依賴著你,看起來真的很沒用嘛!」他忽然大聲的喊著。
「啊?」你被他突如其來的氣勢嚇呆,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你是傻瓜嗎?那、那不然以後伙食費、水電費平分嘛…這樣總可以了吧?」
其實你並不缺錢,會去咖啡廳工作,也是因為實在閒得發慌,但為了將他留下,你只得提出這種協議。
「那…那好吧。」李勝賢呆了一會兒,隨後有些害羞的抓了抓頭答應。
「嗯。」你則是開心的笑著,很開心、很開心,「你先去客廳等等吧,晚餐馬上就好了。」
「哥不要做了…手都受傷了。」李勝賢有些心疼的看著你的手指,然後想到什麼似的雀躍的提議:「今天我做給你吃吧?」
「喔?真的嗎?」你有些受寵若驚。
「對啊、對啊,哥你去客廳等著吧~」李勝賢興奮的推著你,還幫你脫下身上的圍裙,「交給我。」往自己身上套。
這一餐,是你吃過最好吃、最美味的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