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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廁所外的歹徒已經抽完一根菸,總覺得不太對勁,連忙拔出手槍戒備的推開廁所門,還沒踏進去一步,整個人就被門板撞翻在地,手槍也噴飛出去,鄭號錫抓準時機竄出,先把地上的槍踢得更遠些,接著死命地奔跑,一邊跑一邊喊著鄭號錫快跑,快跑,快他媽的跑啊。
那歹徒也不是省油的燈,晃了晃被撞得有點暈的腦袋後立刻起身追過去,途中還彎下身來撿槍,鄭號錫當下已經衝刺到長廊的起點,掀開鐵柵欄門的啟動開關蓋,正要按下標示著往上的箭頭按鍵時,身後傳來槍聲,嚇得他縮了下脖子,還好這一槍打偏了,鄭號錫屏住呼吸,正確的按下開門鍵,忽然感覺到左邊肩膀傳來一陣劇痛,這時候也顧不了那麼多,只管繼續往前逃命。
銀行裡的槍響刺進閔玧其的耳中,他一秒都不敢拖延,一邊拔槍一邊用手勢示意所有人跟上,同時看到漸漸往上捲起的鐵柵欄,他是第一個滾著地進去的,先放倒了守在門口的那個,再射掉看住其他人質的歹徒手上的槍,接著把局面交給緊跟在自己之後的同仁,便四處搜尋著鄭號錫的身影,其中一名獲救的行員指著櫃檯後方大喊在那裡,閔玧其二話不說翻了進去,正巧碰上衝過來的鄭號錫,以及追著他而來還想再開槍的歹徒,閔玧其把鄭號錫推到櫃檯底下,一槍射中歹徒持槍的手,另一槍則往他的腿射過去,整間銀行瞬間充滿了員警,場面總算控制下來。
後來,所有歹徒一個不漏地被抓進監牢,連同那位銀行經理一起,在牢裡度過餘生。
調查結果是那名經理夥同這幾位歹徒一起策劃這起搶案,連逃離路線都規劃好了,只可惜他們偏偏碰上了鄭號錫,還偏偏遇到了閔玧其。
所幸鄭號錫的傷並沒有危及性命,也沒有任何人質喪生,閔玧其更因為這個案件受到表揚,升了官,只是當他忙完所有事情,再到醫院去尋找那個幫助他的小夥子時,卻被告知對方已經出院了。
閔玧其盯著鄭號錫的側臉,車內的光線不足,陰影勾勒出那纖細的線條,看起來卻十分剛毅,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忍不住笑開了嘴,「原來是你,我終於找到你了。」
六年了,當初閔玧其沒來得及仔細看清楚鄭號錫的臉,只憑著微薄的記憶,在茫茫人海裡找尋這個印象模糊的人,簡直比大海撈針還要困難,可終究,輾轉了那麼多年,又從M城到T城,他還是碰上了他所尋覓的那個人。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閔玧其內心激動不已,自己當時的一鳴驚人,才慢慢造就了現在的成績,而一切都該歸功於鄭號錫。
鄭號錫搔了搔頭,「我也是最近才想起這件事,畢竟當初又沒好好碰過面,早就不記得你長什麼樣子了。」
鄭號錫說了個小謊,其實他才不是最近想起六年前的事,也不是記不清閔玧其的樣子,那時候報紙頭條刊得可大了,每一篇都有閔玧其的照片,鄭號錫也每一篇都剪下來貼在筆記本上好好保存,他想以後老了,可以拿出來跟子孫們說,沒有這個警察就沒有現在的你們,他可是你爸爸、你爺爺的救命恩人吶。
而這也是為什麼三年前鄭號錫會這麼義無反顧地衝去救閔玧其的原因,『你給我的命,我必須還給你。』
閔玧其靜靜地沉浸在喜悅當中,默默地看著鄭號錫,那眼神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內心盈滿無法言喻的感動,那是種失而復得的幸福感。
鄭號錫不太習慣這樣的靜默,一張嘴嘰哩呱啦地說個不停,都是些毫無意義的瑣事,但閔玧其一點兒都不覺得煩,越聽越喜歡。
人類就是這麼不可理喻的生物,因為他們有感情、有思想,很容易染上情緒的色彩,閔玧其也是這樣的,明明只是一個模糊的畫面,被玻璃及鐵杆分隔的一個身影,此時此刻,回憶中的那個鄭號錫卻漸漸清晰,屏除了所有擋在眼前的障礙物,就那麼一個人清清楚坐在自己面前,跟自己打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