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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回到了車上,始終沉默。
閔玧其不停地揉著太陽穴的位置,試圖緩解一下快要爆炸的疼痛,田柾國默默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小罐止痛藥,什麼也沒說就遞給閔玧其。
閔玧其說了聲謝謝之後扭開瓶蓋,倒出兩顆白色的圓形藥錠丟到嘴裡,也不配水,直接咬碎了嚥入食道中。
「哥,別想了。」田柾國發動車子,「以前,有個老師跟我說過一句話,魔鬼藏在細節裡。」
「所以只要我們夠仔細、夠謹慎,一定能找到其他人看不到的破綻,一定會找到可以解釋一切的真相。」
閔玧其無力的笑了笑,第一次覺得止痛藥的藥效作用的這麼迅速,瞬間舒緩了每一根隱隱作痛的神經。
田柾國踩下油門、轉了轉方向盤,一路開回局裡。
下車的時候,閔玧其毫不意外地看見金泰亨及金南俊的車子還停在原本的位置,看來還是得盯著他們一起離開才是。
一早,幾乎沒怎麼睡的幾人還是很有精神、很盡責地準時出現在辦公室裡。
沒多久,又來了一批人,走在最前面的便是已經露過臉的劉安旭,跟著五名同樣穿著正式的男女。
「早啊。」劉安旭堆著笑臉,走到閔玧其身邊,「怎麼樣?有什麼意外的收穫嗎?」
閔玧其扯了扯嘴角,並沒有回答,轉頭向田柾國使了個眼色。
「劉探員,麻煩你們移駕到暫時的辦公室,我們特地為你們準備好了。」田柾國禮貌地走到辦公室門口,做出了個〝請〞的手勢,等待其他人反應。
劉安旭愣了零點零幾秒,隨後瞥了看都沒看過他的閔玧其一眼,冷笑著指揮其他人走出辦公室。
雖然嘴上是說特地準備的,其實只是把存放陳年檔案的檔案室騰出空間,加上幾張桌椅,劉安旭自然看得出來,不過他早就有心理準備,在人家的地盤上,尤其還是閔玧其的地盤,也不奢望會有什麼頂級待遇。
劉安旭客套地跟田柾國說了聲謝謝,「你是新面孔啊?待幾年了?」
「快要四年了,我是田柾國,久仰劉探員的大名,希望我們合作愉快,盡早破案。」田柾國也不是省油的燈,愛客套就來客套,喜歡奉承便奉承他。
劉安旭開心地大笑幾聲,拍了拍田柾國的肩膀表示讚賞,「閔局長身邊有你這樣的年輕人,可真是幸運啊。」
田柾國但笑不語,巧妙地躲開劉安旭的手,接著補充說明:「我們已經把手頭上的資料個別拷貝了幾份放在桌上,麻煩你們先過目一下,我就不打擾了。」
當田柾國回到他們的辦公室時,閔玧其卻不在裡面,一問之下得知,閔玧其剛剛才離開,說是要去辦事情,讓金南俊稍微應付一下那幫調查局派來的人。
「我讓他們先讀資料,應該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田柾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從包裡拿出隨身碟插進電腦裡,「在他們消化完全部的資訊前,我們還有點時間可以努力看看。」
金泰亨和金南俊同時點了點頭,田柾國說的沒錯,他們現在是分秒必爭。
田柾國把他徹夜整理好的檔案匯入電腦中,接著分別傳到其他人的信箱,金南俊收信的時候,發現了另外一封來自其他單位的信件,移動了游標先點開來詳細地看過一遍。
金泰亨繼續嘗試定位李賢的手機,卻什麼沒任何收穫,桌上的手機不斷地響起訊息通知聲,使他更加煩躁,一手抓著那不屬於自己的手機,另一手拉開抽屜,把手機丟進去關上。
金南俊看完郵件後,出聲引來其他兩人的注意,「我這邊收到一些檢驗報告,現在傳給你們看看。」
十秒後,金泰亨和田柾國同時打開了附加檔案,仔細地閱讀過後,開始了新的討論。
「首先是尹志申,他們在尹志申的脖子上找到細微的木屑。」金南俊看著自己螢幕上的照片,其他兩人也是如此。
「可能是棄屍的時候沾上的?」金泰亨做了個推測。
田柾國也接著說出自己的想法,「或者兇器上面本來就有木屑。」
金南俊點點頭,「檔案上面說是在切入面的皮膚及斷開的肌肉組織表層發現這些木屑,所以我想,應該是兇器本身帶有木屑,進而在兇手行兇的時候,黏到尹志申身上。」
「然後是李浩,報告上面提到,李浩的指甲縫裡面有泥土混合著肥料的殘留。」金泰亨把資料往下拉,「還有,李浩的雙眼,是在他斷氣前被活生生挖出來的。」
「另外,他們取出嘴巴裡的花之後發現,舌頭也被割斷了。」金南俊點開檔案裡的照片,一張接著一張看下去。
「我看這眼窩的照片……」金泰亨把其中一張特寫李浩那空洞洞的眼窩的照片放大再放大,接著整個人往前傾,臉幾乎都要貼到螢幕上,仔細地看了好一會兒後,才緩緩退開,「雖然不是親眼觀察屍體,但從照片看來,兇手處理得很好,不是隨便亂戳亂挖。」
「說到指甲縫的殘留物。」田柾國把自己電腦上的照片關掉,想起和閔玧其的對話,「我和玧其哥到溫室去探查的時候稍微談了一下,似乎所有的事件都圍繞著花店老闆鄭號錫。」
金南俊和金泰亨同時停頓了一下,在腦海裡回想起這幾天的事情,「但不可能會是他,我是說,撇開我個人因素來看,也不可能會是號錫哥。」
金南俊點頭附和,「如果兇手真的是號錫,那他大概是全世界最笨的兇手了。」
其他兩人聽到金南俊這麼說後,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沒錯啊,哪有兇手成天跟刑警混在一起,還毫不避諱地協助調查。
「看樣子我們都達成共識了。」田柾國微笑地看了看金南俊,再看了看金泰亨,「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