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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玧其把現場留給劉安旭他們,自己則帶著安子喬回局裡。
回到辦公室,閔玧其先給安子喬倒了杯水,接著輕聲安撫她的情緒,等安子喬稍微穩定之後,才詢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跟鄭號錫會出現在棄屍現場,又為什麼劉安旭會說鄭號錫是現行犯。
安子喬順了順呼吸後開始敘述她的所見所聞。
上午,安子喬到溫室裡面照料花卉,本來是要去小屋裡面拿一些用品,卻看見鄭號錫蹲在後花園裡的某處,不曉得在幹什麼,於是她便走上前去詢問,沒想到鄭號錫一看到她,整個人都失控了,發瘋似地拽著她,質問她有沒有看到什麼。
「那妳看到什麼了?」閔玧其提問。
安子喬搖了搖頭,「我只看到號錫哥不停地把土填進一個洞裡,好像在埋什麼東西,等我靠近的時候,已經埋好了,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埋什麼。」
閔玧其點了點頭,讓她繼續說下去。
安子喬沒看過這麼可怕的鄭號錫,當下被嚇得不輕,不斷地說自己什麼都沒看到,希望鄭號錫可以冷靜一點,但鄭號錫忽然自言自語了起來,說什麼絕對不能被發現,絕對不能被抓到之類的話,安子喬小聲地喊了聲號錫哥,鄭號錫卻瞬間變了一張臉,朝著她咆嘯,說他不是鄭號錫,不要這麼叫他,接著鄭號錫便把安子喬扛到肩上,任由她怎麼反抗求饒都沒用,鄭號錫把她扛進小屋裡,再用繩索把她綑綁起來,要她閉嘴不要壞了他的計畫。
「我就一直待在那裡,不知道過了多久,號錫哥又回來小屋,我哭著求他放我走,他卻像沒聽到一樣,直接從我身邊走過去……」安子喬回想起那段經過,整個人都不斷地發抖。
鄭號錫走到小屋後面的房間裡,過了好久、好久,安子喬也沒法準確計算有多久,鄭號錫總算走出來,安子喬奮力抬眼一看,赫然發現他扛著一個死人,面無表情地朝她走來,經過她,無視於她的存在,打開門再次離去。
安子喬越想越害怕,她怕自己再不想辦法逃走的話,就會成為下一具被鄭號錫扛在肩上的屍體,於是她不顧疼痛奮力地扯著繩索,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掙脫開來,本來應該直接跑出小屋,然後報警,可是當她走到門邊的時候,卻發現鄭號錫正好走回來,她只好繼續躲著,不一會兒,鄭號錫提了一大袋火鶴花,匆匆往另外一邊走遠。
安子喬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跟蹤鄭號錫來到樹林裡,藏在一邊看著鄭號錫仔細地在那屍體的腹部裡填進泥土,接著把花一朵一朵插上去,完事後站起身來,似乎在欣賞自己的傑作,看了好一會兒才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我本來也想走了,可是卻不小心踩到樹枝,引起號錫哥的注意力,他狠狠地瞪過來,幾乎是用了全力朝我衝來,我很怕,真的很怕,可是已經嚇到腿軟跑不動,後來號錫哥把我壓在地上,掐著我,慌亂中我摸到一顆石頭,抓著就往號錫哥的後腦勺砸過去,然後……然後號錫哥就昏了過去,我、我……」說到這裡,安子喬又忍不住痛哭起來,閔玧其緊緊皺著眉頭,輕輕地拍了拍安子喬的肩膀,跟她說已經沒事了,別怕,我在這。
鄭號錫在醫院裡整整躺了三天才清醒,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是白茫茫的天花板和刺眼的燈光,他覺得自己渾身都痛,尤其是後腦勺最痛。
鄭號錫吞了吞口水潤潤喉,吃力地轉頭察看四周,隨後便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杵在一邊,努力的瞇起雙眼想看得更清楚些,從模糊的輪廓及呼吸聲判斷猜想可能是金泰亨,於是開口:「泰……」
本來想喊金泰亨來著,但鄭號錫的喉嚨實在乾燥得可以,便輕咳了幾聲,立刻把金泰亨從淺淺的打盹中喚醒,「號錫哥?你終於醒了,我去叫醫生。」
「等……水。」鄭號錫艱難地說出自己的需求,金泰亨收到訊息後便手忙腳亂地給他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完後,鄭號錫眨了眨眼睛,向金泰亨要了自己的眼鏡,戴上之後視野瞬間變得清晰,「泰亨啊,這裡是哪裡?我怎麼了?」
「醫院啊,哥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金泰亨擔憂地看著一臉茫然的鄭號錫,只見鄭號錫輕輕地搖了搖頭,金泰亨放下水杯,緩緩握住鄭號錫的手,溫柔地道:「沒事,我先請醫生過來看看。」
經過一連串簡單的檢查測試後,主治醫師表示大致上沒什麼問題,再做幾次全身檢查確認後,就可以出院了。
金泰亨藉著送醫師出去的空檔,向醫師詢問鄭號錫的事,「他什麼都不記得了,這正常嗎?」
醫師點點頭,「病患的頭部受到重擊,一時間想不起某些事情是正常現象,這並不會持續太久。」
金泰亨這才放下一顆心,連忙向醫師道謝。
「不過……」金泰亨本來想要轉身回去找鄭號錫,卻忽然被醫師的聲音拉回來,「根據病患過往的病歷,雖然不是我的專業,但還是建議他繼續接受心理諮詢,我這邊可以幫你們介紹不錯的心理醫師。」
金泰亨愣了一下,心理諮詢?這是什麼意思?鄭號錫患有心理上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