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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金泰亨再次回到病房內時,鄭號錫正試圖從床上下來,金泰亨趕緊上前去,「哥你要做什麼?我幫你。」
鄭號錫擺擺手,又躺回床上,「我只是想坐起來,躺著不舒服。」
金泰亨調整了下病床,讓鄭號錫可以順利地挺直腰脊,「有沒有哪裡覺得不痛快?」
鄭號錫搖搖頭,「到底怎麼回事?玧其呢?」
一聽到閔玧其的名字,金泰亨微微地皺了下眉頭,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玧其哥他,在局裡忙著呢,你餓不餓?」
鄭號錫哦了聲,接著說了句不餓,又陷入沉默。
「哥你……」金泰亨正想詢問鄭號錫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變成連環殺手,又怎麼會罹患心理疾病,太多的問題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一連串的腳步聲打斷。
劉安旭先走了進來,隨後是閔玧其跟田柾國,再來是幾名穿著制服的員警。
「醒啦?」劉安旭微笑著看向滿臉疑問的鄭號錫。
金泰亨警戒地站起身,「剛醒,有什麼事情等出院再說。」
「等?我已經等了三天,鑑識報告都出來了,還要等?」劉安旭嘲諷地笑了幾聲,「我說金刑警,你該不會想縱放人犯吧?」
「你……」金泰亨差點就要衝上去揍劉安旭一拳,是閔玧其輕咳了一聲拉回他的理性。
閔玧其越過劉安旭,站到病床的床尾,低聲地道:「你們都先出去,我跟他單獨聊聊。」
金泰亨及田柾國畢恭畢敬地喊了聲是,接著便和其他員警一同遵照閔玧其的意思離開病房,但劉安旭卻像沒聽見似的,依舊杵在原地。
「劉探員,請你出去等我一下,行嗎?」閔玧其轉過頭,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劉安旭,兩人無聲對峙了一會兒,劉安旭自認鬥不過閔玧其,冷哼了一聲後掉頭離開。
偌大的病房裡只剩下閔玧其,和一頭霧水的鄭號錫。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等閔玧其開口,鄭號錫率先提出疑問。
「號錫啊……」閔玧其的眼神從冷冽轉為溫柔,走到病床邊,緩緩地將鄭號錫攬進懷裡,「對不起。」
鄭號錫覺得莫名其妙,這閔玧其也太反常,還有剛剛那個什麼探員說的那些話,全部的一切都讓他在意得不得了。
閔玧其就這樣靜靜地抱了他好久,好久後才開口敘述鄭號錫錯過的所有事情,包含鑑識報告,在死者的指甲縫採取到鄭號錫的DNA以及在那一袋被埋在花園裡包著死者內臟的塑膠袋上驗出鄭號錫的指紋。
「我沒有。」鄭號錫幾乎要崩潰,明明不是這樣的,事情不是他做的,為什麼證據都指向他,「我真的沒有殺人。」
「噓……我知道。」閔玧其忍住心疼,咬著牙摸了摸鄭號錫的腦袋安撫他,「你先不要激動,目前的情況是這樣,但我還是會繼續調查,我會繼續調查的。」
「你在昏迷前的事情,還記得嗎?」閔玧其輕輕地撫上鄭號錫包著紗布及繃帶的後腦,他發現,鄭號錫身上的香味不見了,充斥在他鼻間的,是難聞的藥水味以及和鄭號錫極為不相符的消毒水味。
「我挖到那個袋子後,跑到一邊嘔吐,然後、然後……」鄭號錫想不起來接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腦海裡一片空白,任憑他怎麼努力的回想,得到的只是劇烈的疼痛和白茫茫的一切,「我不記得了……」
「好,好,不要想了,沒關係,不要想了。」閔玧其陷入了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唯一的人證安子喬通過了測謊,而陸陸續續出來的檢驗報告又指證歷歷地控訴鄭號錫就是兇手,但他真的不相信,打死他都不相信鄭號錫會去做這麼可怕的事情。
「那我問你,你是不是有什麼心理疾病?」在鄭號錫昏迷的這幾天,閔玧其針對安子喬的口白反覆地推敲、假設,沒日沒夜地翻找歷史案件,得出了這個疑問。
鄭號錫頓了一下,「有……創傷後壓力症候群跟輕微的憂鬱症。」
「那,有沒有併發其他症狀?比如解離症之類的。」閔玧其坐在床上,「會不會有記憶斷片的感覺?還是夢遊?」
鄭號錫搖搖頭,「沒有,事實上在來到這個城鎮之前,PTSD已經治療的差不多了,憂鬱症也控制得很好,來到這裡之後,病症也沒有復發過,所以不可能還會有其他症狀。」
閔玧其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證明你是清白的,好嗎?」
鄭號錫嗯了一聲,他沒問閔玧其說的是不是真的,也沒問閔玧其需要花多久時間等待,只要閔玧其相信他是無辜的,那便足夠。
之後閔玧其堅決地告訴劉安旭,必須等鄭號錫都休養好了再談,這段期間他會負起所有責任,不准他隨意拘留鄭號錫,劉安旭雖心有不甘,但他畢竟是在閔玧其的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嘴上暫且答應了閔玧其的要求,實際上已經在內心裡盤算另外一個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