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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安旭一回到刑事局,便直接衝進鄭號錫的牢房,跟在他後面的田柾國及金南俊不敢耽擱,也隨著他的腳步跑去,田柾國以年紀及體能上的優勢,在劉安旭打開牢門前拉住他,避免他把悲痛及憤怒發洩在無辜的鄭號錫身上。
鄭號錫從睡夢中被吵醒,揉了揉眼睛發現拘留室裡多了三個人,一臉茫然。
「劉探員、你先冷靜一下!」田柾國將劉安旭壓制在地,努力控制力道,不想傷了劉安旭,「你冷靜點,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你這個殺人兇手,幫兇是誰!害死我兒子的人到底是誰!」劉安旭掙脫不開田柾國,只能扭過頭朝著鄭號錫大吼。
金南俊擋在牢籠前,朝外面的員警揮揮手,讓他們快點進來幫忙,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把劉安旭架出去,整個牢房總算又恢復平靜。
「南俊,怎麼了?」鄭號錫驚魂未定的站起身,抓著欄杆詢問。
金南俊搖了搖頭,「又發現屍體了,這次受害的是劉探員的兒子。」
鄭號錫不敢置信地張大嘴巴,「他還是認為我是兇手?」
金南俊艱難地點了點頭,「別擔心,我們會保護你的。」
鄭號錫不安地來回踱步,他不是不相信金南俊的話,他只是想到了閔玧其,「那,玧其哥他……」
「當然,劉探員現在整個人的想法都十分偏激,同樣認為玧其哥是幫手,不過我們就快要破案了,我保證。」
鄭號錫嗯了一聲,坐回地上扯過被子披在身上,不再多說些什麼。
金南俊原本要離開,卻忽然想起什麼事,又走了回來,在牢籠前席地而坐,「號錫,你是可以幫我們的,我需要你對我坦白。」
鄭號錫抬起頭,「坦白什麼?」
金泰亨已經離開好一段時間了,閔玧其依舊保持著坐姿,低著頭深思。
原來如此,那些深藏在心的疑問已經解開了,閔玧其對鄭號錫那無以名狀的熟悉感,可能一部分真的是因為六年前的搶案,但應該也有一部份是源自於三年前的車禍。
寧靜空曠的病房裡,給閔玧其足夠的空間及時間去專心回想這段日子以來和鄭號錫的相處,第一次在花店見面的時候,心底掀起的莫名躁動,還有之後每一次見面,鄭號錫身上飄散出來的淡淡香味,聞起來是那麼的舒服、那麼令人心安,以及每次道別前,鄭號錫都會隨口叮嚀閔玧其小心行車。
閔玧其忽然想起自己當初向鄭號錫描述他的感受時所說的話:「我們好像曾經非常非常靠近,近到我的感官只充滿了你的味道,近到我的細胞都把你記下來了,可是腦袋卻感覺非常陌生。」
那時候聽完鄭號錫的說明,閔玧其理所當然地認定是六年前在銀行裡的相遇,但現在仔細想想,他接住朝自己跑來的鄭號錫都還不到三秒,便立刻將他推進櫃檯底下,接著就擋在他面前開始瞄準歹徒開槍,而那之後把鄭號錫抬上擔架的人也不是他,怎麼說都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充分地嗅到鄭號錫身上的香味,再說,以當時的情況來看,整個空氣混雜著開槍過後的火藥味、炎夏特產的汗臭味和刺鼻的血腥味,閔玧其鼻子再怎麼靈敏也不可能會在那一瞬間準確地呼吸到並且記住鄭號錫獨有的香味。
然而現在一切都清晰了起來,車禍當時的閔玧其雖然昏了過去,但五官還是通常運作,閔玧其隨即想起金泰亨所敘述的畫面,鄭號錫趴在自己身上,替自己擋下被爆炸力帶飛的碎片。
閔玧其閉上雙眼,彷彿可以感覺到鄭號錫因為太過拼命而變得急促的呼吸,還有貼在自己臉上那大幅度起伏的胸膛,以及短時間急速上升的體溫……真的,是真的,他們真的曾經非常非常靠近,近到閔玧其的感官充滿了鄭號錫的味道,近到失去意識的閔玧其的每一個細胞都把鄭號錫這個人惦記起來。